薄荷总是这样。
时清柠刚刚觉得柏夜息总想误导自己,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误导,是柏夜息当真就这么觉得——
他很抱歉。
他不配被时清柠喜欢。
那时两人永别之前,最后的一句“下次不再相见”,至此横亘在柏夜息心里,比永远更远。
时清柠也知道。
没有想起被关时记忆的他,无法去劝。
水珠悬在眼睫,将落未落。时清柠努力想说些什么,反复抠着柏夜息的每一个字眼,他张了张干涩的唇瓣,没有挤出声音,却忽然想起——
薄荷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关起来?
时清柠顿了一下,鬼使神差一般,问:“没有柏林文的缘故吗?”
他忽然好像触及了什么:“柏林文想要你的肾,而你和我能配型,那如果时家破产,我的肾也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吞没在唇间。
“唔——!”
少年猛然睁大了双眼,睫毛将将掠过对方的眉廓,他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却失了神智。
只剩滚热。
无论多少次,时清柠仍是很难习惯柏夜息的温度,那种极致的冰冷之下,深藏着的灼人野火。
温度过高,甚至不再是明红。
反倒是冰一般的冷蓝色。
扑面的冷香强势又蛊惑,亲过许久的男生声音却很低弱。
“别这么说,小小。”
低到几难察觉。
“……别这么说。”
谁都知道,柏夜息最听不得,关于时清柠的分毫闪失。
别对他那么残忍。
凌迟过还要戮心。
“……嗯。”
时清柠轻喘着,没有再问。
他湿着眼睛用鼻尖蹭了蹭男生高挺的鼻骨,无声地安抚。
唇上又被啄吻了几次,或许很多次。原本干涩的唇瓣全浸润了水色,时清柠才听见柏夜息说。
“和他无关。”
男生声线还算平稳。
“柏林文针对的是我父亲,这是柏家内部的事,我父亲会解决。”
他又亲了一下时清柠,才帮人重新抽纸擦了擦眼睛。
“我妈这些天也在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