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他哑声说,“那时候,你急需用钱。”
“我知道。”时清柠呼吸急促起来,“我知道,你也做得很好,为我到不能再好——”
他鼻音浓重起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说自己考虑不周?”
柏夜息顿了顿,道:“可那笔钱惊动了李家。”
“他们发现了,时家破了产,所以我说是我的错……”
“不是。”
时清柠轻声地,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摇头,于是眼泪也终于抵不过,涌出眼眶摔落。
“不是你。”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薄荷?
“你好像总是要误导我,想我觉得你犯了很多错。”
大滴大滴的水珠溅落在手背,烫得惊人,又冷到人不住打颤。
时清柠之前已然猜到了大半,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掀开,展露于前的并不是屠戮残痕。
而是比痛苦更浓郁的无尽悲伤。
原来他们曾经的故事,没有背叛憎恨,血海仇深。
只是阴差阳错,天意偏要弄人。
模糊的视野微微暗了下来,时清柠一抬眼,眉骨下又落来了一羽温柔轻吻。
他眨眼想让视线更清晰一些,下意识想伸手去擦,抬到一半却被人握住了冰凉的指尖。
身侧鼻端满是熟悉的冷香。
“别揉,伤眼睛。”
时清柠皮肤偏薄,眼睛也一样敏感,蓄了泪就容易泛红,难褪。一张柔软纸巾轻轻按在少年眼廓,吸净了湿漉漉的水意。柏夜息动作很轻,一直等人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才说。
“如果不是被李家打压,时家也不会破产。”
时清柠慢慢眨了一会儿眼睛,眨得眼睫齐根湿透了,连睫毛尖都亮晶晶的。
“所以你觉得,”他鼻音还很重,“是你害了我家吗?”
柏夜息看着他,没有说话。
却是默认。
时清柠吸了吸鼻尖,吐了口气。
他问:“那现在呢?最近这段时间,李家为什么这么执意针对我们?”
柏夜息稍稍挪开了视线,时清柠立刻就发现了,他冷静地说:“不然我就去问妈妈,问爸爸,问我哥,问一遍不够,问十遍总会有人说的。”
柏夜息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又伸手帮人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低声道。
“因为几年前,时家发现了李家一些非法活动的证据。虽然时家尽力隐藏,但之后还是被李家察觉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