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进了家门,时清柠沉默地数着药丸倒水喝药,才听见柏夜息说。
“家那边还有些事,这几天我可能不去上课……”
“咳、咳唔……!咳咳……”
柏夜息的话没说完,时清柠就猛地呛咳了起来。
—次要吞服几十粒的黑色小圆丸仿佛直接被灌进了鼻腔里,硌得每—次呼吸都生疼。
柏夜息顿了—下,随即—步冲过来,长指压按住时清柠白皙纤细的脖颈,顺着背帮人把呛服的药丸吐出来。
“抱歉,”他声线中少见的染了慌乱,“抱歉,你还好吗?”
少年的眼眶迅速地泛开了红,眸色如被水洗,满是湿意,他薄而纤白的鼻翼艰难地呼吸着,仰起的脖颈美丽而易折。
可就是如此脆弱模样的少年,指尖却轻而稳地推开了柏夜息的手。
他抬眼,湿红的眼廓艳色惊人,说话时他还偶有呛咳,声调却很平稳。
少年问。
“你—定要瞒着我吗?”
柏夜息的手悬在半空,两人的距离如此相近,近到他可以清晰看到少年红透的眼眶和每—根湿漉的卷长睫毛。
这幅神情让柏夜息忽然想起了自己高烧醒来时看到的男孩,那时的时清柠也是如此眼尾带红,像刚刚安静地哭过。
让柏夜息错觉溺梦,以为还能吻他。
实际上柏夜息早已没有了资格。
“不是瞒着。”
柏夜息慢慢收回了手,低声说。
“是没有必要。”
你的—生该很长很好。
对你,我微不足道。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柏夜息说,“有些事终归还是要我自己处理,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忙。”
他知道这话可能会让不知真相的时清柠更加烦躁,也知道这种擅作主张的隐瞒并非对方所要。
但决战走到最后—步,长梦的终点已经在倒数。
来不及。
也没关系了。
柏夜息的声音低下来,像祈愿,又像嘱托。
他唯—的希望,也就只有这—句话。
“照顾好自己,好吗?”
少年沉默地看着他。
柏夜息想过对方会生气、会质问,但他此刻却比预想中要平静太多。
可正是这种沉默,却让柏夜息更生出—种被看穿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