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忽然问,“那个男人,他是不是有病啊?”
“是。”
时弈回答得一点没犹豫,想到时清柠之前下颌上微红的指印,他皱了皱眉,说。
“下次别靠近他。”
少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哎,我不是说他脑子有病。”
他皱了皱纤挺的鼻尖。
“我总觉得,他好像身体有病。”
时清柠这话并不是平白无故,之前他就感觉柏林文的力气不像正常成年男性。在报道里,尽管打光良好,他本人的外形也精致服帖,但时清柠总觉得,柏林文的面目之间隐有青灰之色。
而且时清柠常年久病,比其他人更多一些经验。
“他身上一直有一种,病人的味道。”
时弈垂眼看人,屈指控制好力度,轻轻敲了敲小孩的额头。
“你还有闻味识人的本事了?”
“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毛病,”时弈监督人上床,“休息吧。”
时清柠慢吞吞踢掉拖鞋,舔了舔微微干燥的唇,忽然说。
“他看薄荷的眼神也好奇怪。”
新闻里一直在说叔侄情深,时清柠从来不信。柏林文看柏夜息时的目光,反倒和初见看他时颇有相似。
“就像……在看一个工具一样。”
时弈伸手帮人把被子拉好。
“别操心太多,好好上课。”
等弟弟躺下睡好,时弈才走到门边。
就在他伸手要关灯的时候,背后传来了轻声的一句。
“哥。”
少年声音轻软,却字字清晰。
“可我们不能把薄荷当成工具啊。”
时弈动作一顿。
他的弟弟,从来都太聪明,做不成温室里被庇护着永远不闻窗外事的娇嫩花朵。
这一次,最大的得益者是时家。
而不是一直在付出的柏夜息。
几秒后,一声轻响,卧室沉入黑暗。
只剩门边还有窄窄一片光投射进来。
“说什么傻话。”
时弈的声音低而沉缓。
“睡吧,晚安。”
他轻轻退出了卧室,门被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