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弈说。
“只是我也需要声明一句,我的弟弟,时清柠,他是有独立思想的个体,他是他自己。”
“不是谁的所有物。”
柏夜息沉默了一会儿,眼底眸光似是黯了些,片刻后才道。
“我没这么想过。”
没这么想过?
时弈缓缓吸了口气,用来平复心底涌上来的躁郁。
“接近他的人,都被你赶走,而你在他身边,熟知他的作息、病史、喜好……甚至是体重的后两位小数,都清清楚楚。”
这种上心,或许还会被叫做关照。
可是当它无声无形、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围绕,那就不能再是爱的名义。
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控制欲。
在得知柏夜息的身份时,时弈已经有过这种不安——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和柏、简两家抗衡。
而在察觉柏夜息对时清柠的举动之后,时弈彻底被触及了底线。
“他被你了解得那么清楚,被你隔绝了其他所有可能的选择,最后呢?”
时弈胸口压抑地起伏着。
“最后他就被困在了你编造的笼子里,是吗?”
当初寒假在病房里,时弈隔着玻璃,偶然看见柏夜息俯身靠近病床上的时清柠,墨色的长发垂下,如丝筑的牢笼。
时弈没曾料想,有一日竟会一念成谶。
柏夜息清瘦的喉结缓慢地动了动。
他说:“不会。”
时弈不信。
他没有办法相信:“就算你这么想,你能做到吗?”
没有人能阻止受尽柏简两家宠爱的少爷,倘若真的发展到那一天,时弈做不到,时家也做不到。
独占、抢走、又或是囚禁一个人,对柏夜息来说轻而易举。
所以时弈必须在今天,在现在,和柏夜息进行这场谈判。
“你的身份牵连太多了,柏少。”时弈声音染上微哑,“转院前有人查小柠的信息,和简家有关吗?”
时弈不知道实情,可那些手段根本不是海城势力能做出的手笔。
简家也不可能是铁板一片。
豪门的水更深。
柏夜息没有正面回答,只说:“真有事的话,我会处理。”
时弈摇了摇头。
他不是不信,而是疲惫。
男人嗓音沙哑:“小柠从小身体不好,我们只想看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前些天的手术你也看到了,他随时可能会有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