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温没带睡衣啊,所以我就把我的睡衣借给他了。”周乔宁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有些不满江随的讽刺,小声嘟囔道,“你别说话这么难听好吧?”
“我说话难听,还是你做事难看?”江随不怒反笑,抬眼冷冷瞥了徐晴温一眼,“一边扒着秦怀这个旧爱不放,一边家里藏着新欢,两个不够还要去招惹何晋云,还有昨晚——”
江随气急停顿了一下,周乔宁吓得连忙伸手去拍江随的手臂,朝他挤眉弄眼示意别乱说话,昨晚的事可千万不能被人知道,江随不要面子他还要呢!
周乔宁接过江随的话茬转移话题:“昨晚我和何晋云出了酒店就分开了,可没和他在一起,你别诬陷好人!”
说话声中气十足,生怕身后的徐晴温听不见。
徐晴温听这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一会儿,察觉出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不过根据他的调查,周乔宁和这个叫江随的男人应该没什么关系,反倒是以前和江随的未婚夫秦怀有些不清不楚。
照理说,江随就算过来找周乔宁,那也应该是为了秦怀的事过来兴师问罪的,怎么看到他反倒一副捉奸般咄咄逼人的架势?
就算周乔宁家里睡了个男人,甚至是睡了几个男人,只要不是秦怀,那不应该都和他无关吗?
有猫腻。
徐晴温一边心里揣测这两人的关系,一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站到周乔宁身旁。
“什么新欢旧爱,江先生你这话说的,倒好像是来捉奸似的,”徐晴温笑吟吟地看着江随,“你是周哥的男朋友吗?如果不是,就算我穿周哥的睡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男朋友?
周乔宁惊得眉毛差点飞了起来,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说,要是惹恼了江随,要想对付他一个还没踏入社会、无权无势的大学生,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忙拉了拉徐晴温的衣摆,低声提醒道:“小温,别乱说话。”
江随倒没生气,只是看也不看徐晴温,冷冷反问:“素昧平生,你怎么知道我姓江?”
周乔宁听了心里微微一动,是啊,他从来没和徐晴温提起过江随,昨晚在酒会上两人也没交集,徐晴温是怎么知道江随姓江的?
周乔宁狐疑地扭头扫了眼徐晴温,徐晴温眉心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有些后悔自己轻敌了,这个江随不像秦怀那么好糊弄,说起话来毫不含糊,一针见血啊。
不过他也不慌,云淡风轻地笑了下,“上次不是在电梯里见过吗?因为你和周哥长得太像,我难免好奇,就上网查了一下,江先生在余城算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要想查出你是谁也不是很难。”
周乔宁在一旁很是无语,亏他那天害怕这两人遇上,还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敢情那时候起这两人就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了啊?
不过就是在电梯里打过个照面,哪能有那么多心眼?要换成是他,恐怕根本不会在意电梯里遇到的一个路人是谁,这两人的心机都不是一般的深啊。
江随有这般心机,周乔宁倒不意外,毕竟是江家的继承人,在商场沉浮许久,可徐晴温一个大学生却也能有这样的城府,他就不只是觉得意外了,还有点心惊。
“既然查到我是谁了,那还问出刚刚的问题,不觉得很自己愚蠢么?”江随微抬下颌,语气冷傲,“我对谁穿谁的睡衣毫不感兴趣,也没兴趣了解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到这里来是来找周乔宁的,不想和不相干的人说话。”
说罢顿了下,单薄的眼皮垂下睨着周乔宁,“你是准备就这么和我聊,让无关人等旁听么?”
周乔宁愣愣地眨了两下眼,不自觉地看向旁边的“无关人等”徐晴温,江随的意思,是要他让徐晴温离开他家?
徐晴温也听明白了江随的意思,向来春风和煦的脸也瞬时冷了下来,眉宇间露出愠色,先来的人是他,凭什么一个后来的要让他走?况且这是在周乔宁家,周乔宁还没说话,他凭什么越俎代庖下逐客令?
不过想想也是,像江随、秦怀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依仗着家里的权势财富目空一切,又怎么会把普通人放在眼里?
徐晴温心知此时自己即使再生气也不能冲江随发火,只有无能的弱者才会将愤怒的情绪表露出来,一旦发火,输的人必然是他。
一切就看周乔宁怎么说了。
所以徐晴温也看向周乔宁,也不说自己不想走,就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周乔宁的眼睛,让他看清楚自己眼神里的不舍和委屈,无声控诉着江随的霸道和蛮横。
不过周乔宁很快收回了视线,看向江随说:“那些事的确是不方便当着其他人的面聊,要不你先回去,等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放心,我不会逃避责任的。”
他话说完,江随和徐晴温脸上立时神色各异。
徐晴温是由怒转喜,深深地盯着周乔宁的侧脸,高兴他选择站在自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