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不善:“有什么话就直说,用不着故弄玄虚。”
“你刚才说,比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结婚更不幸的事,是和一个爱着别人的人结婚对吗?”何晋云表情戏谑地问,“你说的这个人指的是谁?周乔宁么?你说他爱着别人,爱的是谁?是你吗?”
秦怀听出何晋云意有所指,默然不语,等着何晋云继续把话说下去。
何晋云一边笑一边摇头,“至少江随还愿意拿出三个亿来跟我做交易,秦总红口白牙地就想阻止我和周乔宁结婚,是不是太不把我何家放在眼里了?”
秦怀闻言脸色骤变,放在身侧沙发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瞳孔微缩,一字一顿地问;“你、说、谁?”
“江随江总啊,”何晋云抬起下巴朝宴会厅里江随所在的方向指了指,眯眼笑道,“就在刚才,他也来为周乔宁找过我,人家一开口就是三个亿,我都没答应,现在你又来找我,更加让我坚定了要和周乔宁结婚的念头,因为别人都抢着要的,那一定是最好的。”
何晋云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拉了下领带,临走前扭头扫了眼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般的秦怀。
“哦对了,我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两种情况都不算最不幸的,最不幸的情况应该是,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了,结果那个人和爱着自己的人搞到了一起。秦总,你说对吗?”
秦怀的脸色,一瞬间寒如腊月飞雪。
就在何晋云陆续KO掉江随和秦怀的时候,周乔宁和徐晴温在一处没人的洗手间里秘密谋划着今晚的“大计”。
洗手间隔间里空间逼仄,两个人背对背坐在马桶盖上,都是神色严峻,一脸慨然,像极了地下组织接头的画面。
周乔宁解开西服扣子,从里面的内衬袋里掏出一个棕色小药瓶,藏在手心里十分郑重地交给徐晴温,声音压得极低地交代:
“这是从我一好哥儿们那里搞来的‘独门秘方’,听说好多有钱老头子都靠这玩意儿助兴,要是用在身强力壮的青年男人身上,没个一夜功夫,别想消火。等会儿你把这个放到酒里,看到我和何晋云说话,你就把酒给我们端过来,记得把放了料的放左边,没料的放右边,切记别搞错了!”
徐晴温接过药瓶,小心仔细地藏好,“有料在左,没料在右,嗯,我记住了。”
第一次做这种给别人下套的事,周乔宁心跳的很快,额头上也紧张得冒出了汗,感觉到热,他将领带往下松了松,解开了两粒衬衫扣子散热。
“对了,那个人来了没有?”
徐晴温点头小声说:“我在前台的朋友告诉我看见他来了。”
周乔宁眉毛讶异地往上抬了抬,“没想到他居然真来了。”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最不愿意看到何晋云和你结婚,那这个人一定就是宁欢。”徐晴温淡声道,“宁欢跟了何晋云两年,是何晋云包养过时间最长的情人,他是真心喜欢何晋云,何晋云对他多少也有点真情在里面。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了一时的温情,就想着长长久久,所以当他知道何晋云要结婚,肯定坐不住。”
“很好。”周乔宁捏了捏手指关节,笑容阴恻恻地说,“到时候我们就来个捉奸在床,有了这个把柄在手里,哪怕不能逼何晋云立即取消联姻,至少也能拖一段时间,等到我把公司拿回来,那时候就谁也做不了我的主了!”
“好了,你也不宜离开何晋云的视线太久,免得他起疑,先回大厅里去吧。”徐晴温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希望今晚一切顺利。”
周乔宁转过身感激地看着徐晴温说:“小温,谢谢你帮我这个忙,等过了今晚,我一定好好谢你!”
徐晴温竖起食指在周乔宁眼前摇了摇,不相信地笑道:“这个谢字我听到从你嘴里说出来不止一次两次了,可你还欠了我两顿饭没还呢,旧账未还,又欠新债,你想怎么还?”
周乔宁拍拍胸.脯,豪爽地承诺:“好说!今晚要是顺利,我请你吃一个月,不,一年的饭也行!”
“请我吃一年的饭?真的吗?”徐晴温的手慢慢伸向周乔宁的肩膀,弯腰低头望着他,温润的目光中藏着笑意,“那岂不是以后天天都要见面?咱俩什么关系?”
周乔宁意识到自己刚从说的话有些容易让人误会,垂下视线不自在地说:“就、就是好朋友的关系啊。”
徐晴温瞥见周乔宁的两只耳朵都染上了可疑的粉色,嘴角不禁愉悦地上扬,真纯啊,不过逗一逗耳朵就红了,可可爱爱。
“好了,出去吧。”徐晴温收回了手,打开隔间的插销走出去,周乔宁跟在他后面,犹在不放心地重复唠叨,“左边有料,右边没料,一定一定不能弄错,不然遭殃的就是我了!”
说了两遍,最后还忍不住戳了戳走在前面的徐晴温的后背,不放心地问:“你记住了吗?”
徐晴温拉开洗手间门之前很无奈地耸了下肩膀,再次保证自己记住了,周乔宁才罢休。
门打开,两人正准备出去,不料徐晴温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跟着他身后的周乔宁不明所以,从徐晴温脑后探头出来往前看了眼,“怎么了?”
没想到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秦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洗手间门外的过道里,正双手环胸,背倚着墙,面无表情地盯着从洗手间出来的他二人,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上个厕所,时间够久的啊。”
天,这个煞星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