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隐隐作痛,他稍稍动了动身子,从不会受伤的身体竟像被殴打过一样疼,这时候,他才渐渐想起这之前发生的事情。

……混小子都哪儿学的招。

他轻轻揉着太阳穴,稍稍想离开一些,没想到“混小子”立即惊醒,又紧紧地收拢胳膊,将他拥了回去,用鼻尖亲昵地碰了碰他的鼻尖,上瘾一样盯着他。

江的这具躯壳,眼睛是浅灰色的,显得克制、理性又冰冷地不近人情,但现在,他的眼神缠缠绵绵的,像春日里的海藻,里面竟然能读出点人味儿。

海梦悠扫视一圈,是自己的休息舱:“你抱我过来的?”

江点点头,追问道:“你疼么?”

一时间,海梦悠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会疼还下蛮劲。”

江假装没听到,伸开胳膊将他搂得更紧,又像温驯的小动物那样去蹭他的脸颊,像是在致歉,又像在赖皮。

海梦悠拉下他,攀着他的脖颈,动情地引导他,同他接吻。

昨天惊涛骇浪一般的爆发,就像锐利的冰刃掉入一汪春水里,细腻、温柔地融化。

江的确掀起了汹涌的浪花,可海梦悠从没觉得自己是属于被压制的状态,反而像是踏着风暴长征的远航者,耐心地同大海争夺、引导、驯服。最终,牵掣大海的缰绳,落在他手上。

最后一层隔膜消失之后,江变得愈加粘人,经常一觉醒来,他也不管自己多沉,老重一硅基生命体也敢压在海梦悠身上睡。

但一涉及到冷星的事,他又变得认真又专业,举手投足间,越来越洗练、沉稳。

*

冷星北极,中央控制室。

江亦愁从门口抽出控制平板,自如地在各个群体计算组件中穿行、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