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朱见深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竟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一个下午的功夫,他已经把各种可能的情况都想到了。
从孩子在男爵府里磕了碰了,到自家湖里敲冰钓鱼,或者从房檐上摔下来。到孩子偷摸出了男爵府的门,上街被拐子骗了,卖了。更甚者连他的皇长子身份被人识破,被敌国在京内的探子给掳走的情况他都想到了。
就是没想到这一出……
“哎……”
朱见深长长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疼了一天的太阳穴。
“让厂卫和兵马司的人都撤回来吧……别再打扰百姓了。折腾一天了,都回去歇着吧。”
覃昌喏喏应下,有些惶恐地看着今天明显反常的陛下,焦急地走到万贞儿身边。
难道陛下不应该勃然大怒,立即派出人马将皇长子接回来么?
万贞儿也感觉到了朱见深的异常,她坐在榻边,咳嗽了两声,望向朱见深。
“派人去到三河县,告诉小郎舅……让他照顾好阿澜,也别耽误办事。”
覃昌听到这话更是大惊。
倒是站在一旁的朱佑樘听了,登时眼睛里满满都是羡慕。
阿澜哥这是名正言顺地可以跟着舅舅到北方,出关外去了么?
好羡慕,孤也好想去啊……
打发了朱佑樘回东宫睡觉,朱见深和万贞儿并肩躺在龙床上,低声说话。
“就让他代替朕,还有太子,去关外看看吧……”
朱见深笑了笑,眼里是宠溺和无奈,“可能,我们家的男人都有这么一个心结。父皇有,阿澜有……其实,朕又何尝不想去北方看看呢?”
“陛下……”
万贞儿担心地看着朱见深。
“朕知道,朕是天子,不能离开京城。莫说关外,每年去京畿祭祀都要大动一番干戈,折腾个三五天的。更何况父皇的前车之鉴还在那边……”
“但是我们之所以让阿澜出宫,不就是希望他能够过上我们不能享受的自由自在的日子么?”
朱见深说着,搂住万贞儿的肩膀。
“何况,有小郎舅和梅千张和汪直在,不会出事的。”
若是把这孩子一个人放在京城,或者皇宫里,没了万达和汪直的管束,那才真的叫人头疼。
“孩子大了,总归想要往外头跑的。好男儿志在四方,不是么?”
“是……陛下说的对,阿澜应该过和我们不一样的生活,不被拘束在京里。”
万贞儿点了点头,将下巴放在了朱见深的胸膛上,“在这里,有臣妾守着陛下,就够了。”
“万岁!万岁!”
第二天一早,正在洗脸的万澜,听到连夜赶回来的锦衣卫校尉传话,说他不用回京,还可以跟着万达北上,顿时笑逐颜开。扔下洗脸毛巾就跑了出来,手舞足蹈地山呼万岁。
“陛下真是会给我们找麻烦啊……”
杨休羡满脸无奈地看着满院子乱蹦跶的阿澜,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