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晋朝二人感激地作揖,刚转身回头,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母亲……”
少年惊讶地捂着自己的脸颊,回头望着满脸怒容的邱夫人。
“哎,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邱父眼看邱母还想打第二下,急忙上前将她一把拦住。
“他不该打么?他都做了什么好事,我不该打他么?”
邱母说着,推开丈夫,劈头盖脸地对着邱子晋打去。
邱子晋干脆跪在地上,既不反抗也不躲避,任由邱母责打。
邱母长长的指甲划过邱子晋细嫩的脸颊,留下两道长长的红色血痕。
“你现在不动了,你现在懂得装孝顺了?之前呢?你的亲生母亲被关在牢里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
邱母边打边骂。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么?你毁了邱家,毁了我所有的心血,毁了你自己的前途,你这是存了什么心?你是疯了嘛?”
邱母说着,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辛苦了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我把你养那么大又是为了什么?你翅膀硬了,不想着回报为娘,回报宗亲,居然做出如此反骨叛逆的事情,你是白眼狼么?”
说着,狠狠地捶打起邱子晋的后背,将他的帽子都打落在地,邱子晋的发髻散开,长发瞬间披散在肩膀上,脸颊高高肿起,整个人狼狈至极。
长亭外不远处的一棵高大树木上,层层的枝丫无风自动。
“母亲辛苦那么多年,把儿子养大,儿子自当感激。”
邱子晋虽然跪着,脊梁却是笔直地挺着。
“但是毁了邱家的不是儿子,是母亲大人自己。差点毁了儿子前途的人也不是别人,是母亲大人自己。”
他抬起头,直视着邱母难以置信的眼神,缓缓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帽子。
“儿子没有毁了邱家,而是救了邱家。如果不是儿子,邱家岂止是被抄家那么简单?现在至少没有人死,祖坟和祖田都得以保留。如果子孙有幸,日后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以。”
“你,你这个‘反骨’。夫君,你听听,你听听你这个好儿子说的是什么?他说的是人话么?”
邱母拉着邱父的胳膊,火冒三丈地指着邱子晋的鼻梁厉声叱道。
“母亲此次回乡,如果能放下过往,重新开始,凭着母亲的能力,相信邱家很快就能够重整旗鼓。”
“重整旗鼓?我要的是‘重整旗鼓’么?本来我们邱家可以‘飞黄腾达’!我把所有的路子都给你,给邱家铺好了,你却如此对我!”
“母亲大人现在还不明白嘛!”
邱子晋抬起头,尾梢翘起的细长凤眼瞪起,“母亲不是在帮我,您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您自己!”
“什么……”
邱母满脸的难以置信。
“您嫁入邱家,鞭策爹爹,振兴邱家家业,逼我读书上进——这一切的种种,不是为了我,不是我了邱家,只是因为您自己——是您想要成为命妇,您想要将邱家的产业独霸一方。甚至结交京内官员,也是您想要攀龙附凤!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要拿我当做你一心向上爬的借口,我没有,我也不需要!”
如果我邱子晋想要攀附富贵,哪里需要靠什么梁太监,庆云伯。
新乐伯府的路子不够宽么?
其他江西籍出身的文官集团的大佬们哪个不想招自己做女婿?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