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原来的第二名的罗纶捡了一个莫大的便宜,顺位成了“成化朝第一状元”。
这罗状元运气好的让人羡慕,不过可能这“状元”的帽子是捡来的,他一直觉得戴的不是很安稳。,尤其是这一年来,他看着邱子晋一路官运亨通,深受陛下信任,满世界撒欢。而自己只能坐在清水衙门里,和一群前朝的老学霸,每天编纂先帝的实录和各种文集,晋升无望,心里难免着急了些。
月中的时候,李阁老奔丧结束,回京复职。
这位罗状元完全不知道李阁老匆匆回京,是皇帝三催四请的结果。居然上了一封表奏,直言李贤身为老臣,又是大明首辅,居然不为父守制,居丧三年。这是大大的不忠,如何有资格继续做群臣表率。
李阁老本来因为被皇帝“夺情”,心中对父亲怀有愧疚。加上被这年轻的状元郎参了一本后,居然一回京就病下了,好几天都没有上朝。太医去瞧过后,居然说这次病的着实厉害,凶吉难料。
“这罗状元,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胡乱猜测圣意,这是不是找死么?”
万达摇了摇头,心想我那姐夫是何等人物,他本就多疑。朝堂之上,能够被他全然信任的人,数来数去可能都不超过三四个。
作为曾经力保他太子之位的李阁老,是皇帝名副其实的“股肱之臣”,他在朱见深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当年的太皇太后孙氏。
罗纶,一个刚露头的翰林院编修,没事情去掐龙鳞,真是找死。
果不其然,朱见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骂罗纶是“妄议朝臣,枉妄狂疏。其心邪佞,难居近侍”,然后把他贬谪到福建去了。
他们远在南京,仅能通过邸报上的只言片语来判断京内的形式。
仅此一条也能看出,京内如今怕是风雨交加。若是李阁老真的一病不起,就意味着首辅之位将会出现空缺。
今年不过才是成化二年,难道就要迎来如此巨大的人事变革了么?
“运气再好,即便捡来一个‘状元’头衔又如何?宦途慢慢,这帮新科进士们,还有的要走呢。”
左右无人,杨休羡放下邸报,走到万达身边,搂住他的肩膀。
如此看来,还是他们做锦衣卫的来得轻松些。
只要好好侍奉君王和娘娘,为陛下尽忠,哪怕背负骂名,那又如何呢?
隔壁房间里,邱子晋幽幽转醒。
因为睡的太久了,身体难免有些麻木,他一脸苦相地拧着眉头,习惯性地伸手到枕头底下,去掏蜜饯果子吃。
“万大人给我吃了什么药,那么苦?”
邱子晋掏了一会儿,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掀开枕头。
他到底是睡了多久,为何几天前还装的满满当当的蜜饯盒子,居然全部被人掏空了?
“出贼了……岂有此理。”
邱子晋刚想大叫,突然记起,刚才在迷迷糊糊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人影……
邱子晋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不会吧……”
“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秋江一望泪潸潸,怕向那孤篷看也。这别离中生出一种苦难言。恨拆散在霎时间。都只为心儿里,眼儿边,血儿流,把我的香肌减也。恨杀他野水平川,生隔断银河水,断送我春老啼鹃!
本段唱词,选自昆曲《玉簪记·琴挑》
第60章 见了鬼了
作为一个读书人,作为一个以圣人门生自诩的学霸,邱子晋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他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居然要坐“肩舆”了。
先不说前朝如何,自打明朝洪武大帝立鼎之后,就规定了不论文武官员,皇亲侯爵,太监守备,除了病老之人,皆只能坐马,不得坐轿。
不过“马匹”这玩意儿饲养起来太耗费铜钱和粮草,以大明官员的俸禄,没有几个人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