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用把其中的两錠银子给了老侯,收了他一钱银子,并且告诉他一个讹人的办法。
两錠十两的银子,想要直接花出去,难度太大,不如找个冤大头,用假银子换真银子来。
两人都是城南地界臭大街的人物,想要在这片地方行骗,难度太大,他建议老侯往城北什刹海那边去试试。
想来想去,老侯选择了银锭桥旁边的临水居酒楼。
如果老侯这把成功的话,将来通过这个法子,不知道能“偷天换日”来多少真金白银。
他出了主意后,内心也是非常忐忑。
那天跟在老侯身后,偷摸着也进了城,来到临水居附近,想看看老侯到底成功了没有。
谁知道这个老鳖孙,蠢到第一次行骗就被发现不算,还把他给供了出来!
不但供给了五城兵马司那些孙子,还供给了锦衣卫听!
贩卖制造假银子和银票在大明可是充军杀头的大罪,当天他吓得都不敢回家,所在城外的一个瓜田棚子下面过了一夜。
一连几天,癞子头都不敢回家,就怕撞到了来抓他的军爷或者锦衣卫。
只是这两天,天气一下子转凉,他身上的衣服单薄,夜里睡在地里实在遭不住,加上银子也不够花了,就趁着清晨偷偷潜回家中,想要拿些银钱出去。
他正在房内翻箱倒柜,便听到了外头自家老娘和男人的交谈声。
关于他老娘做那些“不干净”买卖,癞子头当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癞子头活到三十多,从来不事生产。就按照他的挥霍方式,外加常年进出衙门需要支付的赎金,只靠那些卖花钱如何支撑得下来。
他老娘这十多年,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家的闺女媳妇,断送了多少人的清白——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有钱花就行了。
说起来,癞子头心中对他娘还有一股怨气呢。
这老虔婆,到处给人勾搭引线,怎么不记得自家儿子,都三十多的人了,至今还没讨到一房娘子。
害他想要泄个火,还要花钱去城内找个“野鸡”。
癞子头翻身下了床,将耳朵贴到房门边,听着赖大娘和郑公子的交谈声,然后得意地笑了。
“又是临水居?也是,也该我有这一段‘姻缘’了!”
他听的清楚,两天之后,这虔婆会让乔家绒线铺的小姐半夜里,在靠着临水居的窗户放下一长条布头来,把外头那个“奸夫”给吊上去。
“那小姐为了见到外头这‘奸夫’,一定不敢点灯。到时候深更半夜的,她和丫头都看不真切,不如我偷偷上去……到时候把小姐弄到手不算,她乔家是开铺子的,一楼的柜上想必存着不少银两。嘿嘿……”
癞子头打定主意,等郑公子走了,她娘又出去卖花后,才房里走了出来。
“那天夜里,差不多在公子和小姐约定时间的半个时辰前面。这‘癞子头’花了几个铜板,让街上一个小童进‘临水居’给郑公子报假信,说他家人进京探望,让他赶快回客栈迎接。”
万达说道,“那郑公子本是为了科考进京的,这段时间却因为留恋美色,整日泡在酒馆里,都没有好好读书。心虚之下,不及多想,就被骗了回去。他住的客栈在城西,这一来一回至少要走一个时辰,就误了和乔小姐的约会……给了那个‘癞子头’可趁之机。”
“真是可恶!这恶霸成日惹是生非,不尊法度,还要糟蹋别家的闺女。那个郑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看中了乔家女孩,就应该专心科考,等到明年有了功名,请家人前来提亲,那个乔掌柜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朱见深龙颜大怒,“怀恩伴伴,去查一下那个郑公子是哪里的学籍,革了他秀才的功名,并且用不准参加科考……不,郑家出了这样的儿子,怕是家风堕落。从此之后,他们家三代都不准参加科举。”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万达没想到他这一句话,居然毁了郑家人三代的前途。
顿时一愣,连案情都讲不下去了。
“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