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严言回去,缪家认下这个儿子,总要大张旗鼓的,李欢心他们都会知道。
李欢心听了这话,却是更不懂了。
安歌再道:“你回去后,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找你的话,什么都别说,好吗?”
李欢心手上拿杯子,满脸纠结地看他,想了想,到底是说:“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俩——”
安歌打断她的话,不好意思笑笑:“不说了吧,欢心姐姐。”
“唉……”李欢心放下杯子,起身,“我等会儿直接去机场,不来看你了。你在外保重自己,有任何困难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你放心吧,小陈露露他们常陪我在外面拍戏的。”
李欢心拍拍他的肩膀,出门走了。
安歌觉得,这段时光,怕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最平静的时候。
他不发微博了,甚至不再上网看自己的新闻,不与自己的黑粉吵架,他连手机也不看,每日两点一线地拍戏。在他的要求下,小陈等人这次是真的拉黑了严言,包括妈妈,他都撒了个小谎,说拍戏的地方太偏僻,实在无法联系。
他就怕一与妈妈说话,妈妈又要提严言,他有些撑不住。
至于严言看到他那些话的想法,与可能会有的做法?
他也不敢想。
但严言与缪柏舟连着见了好几面,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还试图隐瞒他,看了《星子》又对小星那样同情。严言应当不至于多恨他,但可能真的也有点怨他。
否则那天出国前,严言不会是那样表现,反而应当大大方方与他说清楚。
严言这辈子太老实、善良,妈妈很早就过世,突然出现亲人,肯定很想回去?
安歌想,他也许真的是做错了。
他这样,和上辈子的缪柏言有何区别?缪柏言因私欲将他绑在身边,他呢,又何尝不是因为私欲?严言是缪柏言,却又不是缪柏言了。
他也从来没有资格代替严言做属于严言自己的决定。
在国外拍戏,还是座欧洲小城,清静而又恬淡,认识他的人很少。不拍戏的时候,安歌喜欢蹲在离酒店不远的一处河边看鸽子,有时一坐便能坐半天。他如此,大家都很担心,恰逢有天拍戏,负责这部电影主题曲的乐队来探班,与导演聊天。
他们演员休息时,与乐队打招呼,乐队三天后要参加一个露天音乐节,便给他们每人都送了票。小陈他们觉得这是个发泄的好机会,纷纷劝安歌去。
安歌其实并不想去,但他知道自己这阵子很令人担心,到底是同意了。
音乐节那天,平展而又空旷的草地上,大清早便已都是人。草地上有各式各样风格的舞台,挑选自己喜欢的去看就行。音乐节上,什么打扮的都有,哪怕是在国外,甚至也还有和尚与道士。安歌戴了墨镜与口罩,反而是很普通的路人打扮。
他和小陈他们四处看看,到处是音乐与欢乐,理所当然地,情绪好了些。
安歌让小陈他们挑自己喜欢的去看,别管他。露露等人都散了,只有小陈一直陪在安歌身边。安歌随便挑了个人少的舞台蹲着,这个舞台中午十一点才表演,似乎也不是什么热门,舞台下的人零零散散站着。
安歌正好站在前排,等歌手过来,小陈陪着他,笑问:“是不是觉得来这里玩玩还是不错的?”
安歌笑着点头:“我是第一次来音乐节,你呢?”
“我也是,国内音乐节还比较少,去年有一个我挺想去的,没空。”
“看来是得给你放假了。”
“哈哈,我可不是为了放假才这么跟你说!”
两人闲散地聊着天,安歌面上的笑越来越多,而他们身后,人也越来越多。
大约十一点时,舞台上走来许多工作人员,开始安置架子鼓、贝斯、电吉他等乐器,台下的人已经开始高呼那个乐队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