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一看就是男孩子,进墓园时,看门的大爷还好奇地看了他们几眼,似乎很受冲击。严言还冲大爷笑着拜年,安歌戴着口罩,也要笑死了。不过他喜欢这样,他们俩,坦坦荡荡,都没什么好怕的!
严言母亲的墓碑上有黑白照片,很漂亮,严言长得和妈妈有七八分相似。严言忙活完,安歌也给严言的妈妈磕了三个头,严言兴奋得眼睛都亮了,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歌轻声道:“笨蛋……”
严言憨笑。
安歌回身朝墓碑道:“阿姨,你看看,以后别让严言这么老实了,要被人欺负的。”
严言乐呵呵道:“我只对你老实,也只给你欺负。”
安歌的口罩里,脸有些烫,听听!如今是越来越说话了!这么会说话,是跟学的?安歌瞥他一眼,看在还在阿姨墓前的份上,也没有打他。两人出了墓园,安歌就用手锤他的后背:“让你成天不学好,乱说话!”
严言笑着也不躲,安歌打得更来劲,两人在小道上追着闹来闹去。最后安歌扒住严言的肩膀,往上一蹿,直接跳到严言的背上。严言牢牢抱住他的双腿,回头笑看他,安歌悄悄揭了口罩,在他嘴巴上「吧唧」响亮地亲了一口。
再火速戴上口罩,手指伸向前方:“回家!”
严言将安歌的腿搂得更紧,后背挺直,突然奔跑起来,安歌高兴地「哈哈」直笑,围巾被风吹起,为他们跳舞。安歌的笑声传出好远好远,直到他们俩的身影在小道上消失。
大年初六「上班」之前,安歌余下的时间也就可了劲地休息,天天闷在家里不愿出门,严言陪他搭乐高,给他做好吃的,妈妈就在一旁笑着看他们打闹。趁妈妈不注意时,两人就偷偷亲一口,时间过得飞快。
严言是2月20号的生日,今年恰好是大年初五,过完严言的生日,安歌就要走了。
这几天,安歌休息得很是心无旁骛,只有大年初四出门和明雁玩了半天。
可也是这半天,安歌听到了个很了不得的消息。
缪柏舟的爷爷,同样也是严言的爷爷,去年那次抢救回来,本说已无碍,最近身体又不好了,而且是非常不好。
明雁小声说:“他们家的产业,都是缪大哥打理。然后爷爷身体突然不好,医生说情况不妙,缪大哥的二叔,也就是他爸爸的亲弟弟,要重新分财产。他们那种人家规矩很大的,家主就是家主,其余子弟就是要受家主统领。其实爷爷给他那位二叔也留了不少钱的,是这个二叔自己有点没出息,胡乱挥霍,他就想趁爷爷快没了,多要点钱。爷爷年纪大了,身体肯定难彻底好,但医生尽量在维护,前几天已经好了一些,现在突然这样,就是被他给气的。”
安歌听得已经有些紧张了,想拜托明雁不要再讲,却又开不了口。
明雁便继续道:“闹了好些天,那个二叔突然说,缪大哥还有个弟弟!”
安歌手上拿着个小蛋糕,手指彻底僵硬住了。
“说是亲生弟弟!是缪大哥的爸爸早年在外面春风一度,那女人生下来的!缪大哥的爸爸完全不知情,这个二叔一直知道!一直藏着这件事,就等着到这个时候发难的!那个二叔连那个弟弟小时候的照片都有,那位女人的照片也有。缪大哥的爸爸一看到那个女人的照片就怔住了,妈呀,这是真的啊!”
“爷爷听闻还有个小孙子在世,并且被他的混账儿子给藏了起来,反倒吊着口气不愿死了。那二叔的意思就是,给他钱,他就把那个小孙子给交出来。”
明雁一口气说完,问安歌:“缪二叔不仅要钱,还要他们家的一半股份。说实话,他那样的人,真要给他一半的股份,缪家立刻就败了,一份贡献都没有,无能又贪心,你说这叫什么事?”
安歌的脑袋要炸了,半天没说话,明雁道:“你吓到了吧?豪门就是这样的啦,钱再多,子弟为了钱就会不择手段。就是可怜那个小孙子,至今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被缪大哥的二叔拿来当筹码呢。”
安歌好不容易扯出一丝笑容:“那你怎么会知道哦。”
“唉,因为我亲眼看到的。宋叔叔和他们家是世交,我爸爸妈妈和他们家关系也不错,爷爷身体不好,我们两家一起去看望爷爷的。谁料……他们家的二叔,直接当着我们这些熟人的面就发难了,是彻底要把这事给闹大了。”
“那,那个小孙子……”
“不知道,缪大哥已经派人去找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明雁耸了耸肩,“我看到这些事情,心里有些不好受。你说这个二叔有什么意思,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他还要做这种事,太过分了吧。钱比亲情还要重要?那是他的亲爸爸啊!我跟我爸爸妈妈说,他们说这样的家庭都这样的,宋叔叔也叫我别多想。我憋在心里难受死了,我就是很生气,所以要和你说一说。”
“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实话,这个圈子里,已经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丑闻了。缪二叔太不像话了!”
安歌低头,手有些颤抖,手中蛋糕掉到了地上,他慌慌张张要低头去捡,明雁已经先一步捡了起来,放到桌上,跟他道:“你别被吓到啊,早知道我不跟你讲了。”
“没,没有。”安歌勉强笑,将手压到腿下,仍止不住颤抖。
明雁心情不好,安歌心思不在,两人说了一两个小时的话,安歌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