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派过去的人正在那流浪汉的老巢等着他呢,知道他今夜要回来,预备直接抓到了扭送到警察局去的。你说说这……”李欢心也觉得好笑,“不过你这朋友也还真是热心肠。”

“他,他怎么样了?”安歌的手莫名将手机握得死紧。

“没事了,将他保出来了,我跟你说一声。”李欢心说着,正要挂电话。

安歌又立即叫住她:“欢心姐姐……”

“嗯?”

“你能别告诉宁休老师这件事吗,尤其他的名字……”

李欢心想了想,自以为明白了安歌的意图,也以为那位严言还在上学,宽慰道:“你放心吧,十八九岁的男孩子为朋友两肋插刀虽值得赞扬,可他的确太冲动了,方法也不当,被人知道的确不好。这件事就今晚我们几个知道,不让人知道他做过这件事,我们都不说,不会对人提起他的姓名。”

“谢谢你,欢心姐姐,又让你操心了。”

李欢心笑:“这算什么……”又说几句,李欢心挂了电话。

安歌挂了电话,想到书包里那几件明显已经洗过,带着肥皂清香的新衣服,木木地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半边有妆,半边没有。

上辈子,缪柏言总是在他最伤心、绝望的时候,递上一块糖。

这辈子,每当他下定决心与过去告别,或决定做陌路人时,严言又总做出这些笨拙,而又令人感动的事。

第32章

安歌从车站出来,一眼看到站在人群中醒目的严言。

严言却没能立即看到他,他是从侧门出来的,严言只盯着正门看。安歌停在侧门门口,仔细观察严言,满脸期待,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的。脸上还有些许擦伤,是昨夜与流浪汉打架时落下的吧?

他彻夜不归,这样回家,妈妈不会怀疑吗?妈妈现在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了。

这一周,他不敢给自己打电话,妈妈打电话,说话却总离不开他。

八月末的汽车站前广场,阳光充沛,却也不是十分晒了,他站得笔直。头发还是剃得极短,穿着简单白T恤与蓝色牛仔裤,却引得许多女生回头频频看他。他半点不知,甚至还有男孩看他。安歌自己也不知,这下要怎么办了。

安歌想绕过他就走,让他空等一场,好好整治他一番,可想到昨晚的事,又迈不开腿。

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拉着大箱子从车上下来,吃力地拉着往门口走来。安歌清清楚楚看到,有个阿姨,还有个小哥都主动提出要帮她。她都笑着拒绝了,直到看到严言的背影,再经过严言,女孩转身看了眼严言,女孩站在原地。

几秒之后,女孩走回严言身边,笑着说话,还指箱子。

严言点头,伸手就要帮她拉箱子。

傻狗!脸上都是伤,丑成这样,还敢在外面勾引妹子!

安歌走出侧门,大步往严言走去,冷着脸。严言帮女孩拉了箱子,抬头正要往里走,看到安歌,他满脸欢喜、惊喜。安歌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掠过,心中开始快速倒数:三、二——

“安歌!”严言追上来。

安歌冷笑,算他快,数到「一」还不来的话,就真的去受死吧!这辈子别想得自己好脸色!

安歌趁机回头看了眼原地站着的那个女孩,她很失望地看向他们,陡然发现安歌,她的眼神又一亮。安歌「哼」了声,转过脸,往路边走得更快。严言追得也飞快,并道:“书包给我,包都给我!”他边说,边伸手取书包,再抢安歌手中另一个包。

安歌也没有太反抗,爱拿拿去。

严言怕安歌晒太阳,多付了钱早就叫好了出租车,他们不用等,坐上车直接回家。安歌想,这个乱花法,三万块这下还剩多少了?反正是傻狗自己要乱花的,跟他可没关系。安歌再想想,全花掉才好呢,往后傻狗身无分文,可就要看他脸色生活了。

想到这样一幅场景,是何等畅快?安歌再冷笑出声。

严言心里有鬼,也不敢问他为什么笑,只敢问些「饿不饿啊」之类的话,再问「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