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愤怒不堪地又欲吐出口中的樱桃核,身旁凑来一只手,他顿了顿,严言道:“吐我手上吧……”

是他自愿的!

安歌大大方方把樱桃核吐到他手上,严言收回手,小声道:“你慢些吃啊,还有,嘴巴里有樱桃核的时候,说话不能太快的,会噎住。”

“你是在教训我吗?!”

“没有没有……”

“你不配教训我,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严言认真点头,说得诚心实意。

这样欺负人还有什么意思?当年自己被缪柏言折磨,自己也反抗啊,缪柏言折磨起来也更带劲吧,两人成天鸡飞狗跳的。如今倒好,安歌有心折磨,先是昨晚负罪了一把,此时心事多,越发觉得没劲。

安歌有些蔫了,双脚往前伸去,露出脚踝。他指了指竹篓:“你吃……”

“你吃,你吃就好!”严言看向安歌的脚踝,他觉得安歌的脚踝,特别适合戴些什么,好漂亮。

爱吃不吃,安歌正巧没发现他的眼神,否则怕又是一顿毒打。安歌又吃了一把樱桃,严言再把手伸来,他又将樱桃核吐到严言手里,严言再收回手,一套动作,包括他面上的表情都是那样理所当然与恬淡。这样的恬淡打散空气中的暑气,很舒服。安歌突然就想跟他说话,说很多很多话。

演还是不演呢?

不得不说,这是他重生回来后,面对的第一个重大决定。

可这样的时候,他竟然不知该如何抉择,甚至也不知该与谁商量。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最适合听他诉说的人,居然是这只傻狗。

第19章

可是具体诉说些什么?直接问傻狗,自己该不该演戏吗?

他懂什么?他什么也不懂!

安歌便一直在吃樱桃,严言的手不时伸过来接樱桃核,一只手满了,用另一只手。安歌吃得很忘我,或者说是想得很忘我,直到严言道:“两只手都满了……”

他回过神,低头一看,严言两只手掌捧着的全是他吐出来的樱桃核。

严言说着便起身:“我去巷子口把这些扔了,你先别吃啊,没地方吐,等我一分钟,等等接着吃!”他的身手十分利索,都没用手撑地,直接站了起来。

安歌实在矛盾,有些对不住严言,欺负他觉得没劲,可就放任他这样恬淡下去,安歌也实在不爽快。总之,安歌就是不想让他好过,安歌的威胁脱口而出:“那你别想再坐这儿了——”

他话还没说完,严言身影一闪,火速又坐了回来,牢牢占住他的位子,再也不愿动一下。

真的好像一只死守地盘的傻狗。

就这么害怕自己不让他再坐吗。

“…”安歌懵了懵,看着他笑出声,这只狗有点可爱。

这也是安歌第一次对严言笑,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严言可是看安歌对别人笑都能看傻的人,如今轮到对自己笑了……

他迟钝回头,傻乎乎地看着安歌的笑颜。

安歌现在很高兴,并不想收回笑容,而且有个他虽不愿承认却也现实存在的点,和傻狗在一起很轻松,他从来不需要做任何伪装,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哪怕是妈妈,他也在尽力地装天真装无邪。

他没有收起笑容,却又凶了一句:“把你的蠢脸转过去!”

严言很不舍,到底听话地缓缓把脸转了过去,安歌通身爽快。往后一靠,靠在门框上,安歌继续吃樱桃,闲闲地问:“你每天过得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