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笑容,右脸颊的酒窝被灯光填满。他不再磨蹭,往家的方向走。可他并没能高兴太久,刚从学校内嵌的大门出来,走上马路两侧的行人道,他看到停在马路这头的某人与他的摊车。
安歌停下脚步,严言正巧回头,看到灯下安歌。
他立即往安歌走来,并叫:“安歌……”
安歌瞪他一会儿,都不想再骂他了,有什么意思啊?!安歌生气地绕过他继续往家走,严言扶上自己的摊车,立即跟上他,跟了一段距离,过了一个红灯。不时有路人打量他们,安歌到底没忍住,回头朝他怒声:“你非要跟着我吗?!你要不要脸!”
“对不起……”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滚啊!”
“我,我就是,我没有其他意思的……”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安歌气得憋气,简直说不通!
“你抬头看我!”
严言听话,抬头看他,安歌问:“是不是死活非要跟着我?!非要在我们学校门口卖鸡蛋饼?!”
“是……”严言声音很小,语气却很坚定。
“好啊……”安歌再问,“那你告诉我,你每天能赚多少,有多少存款?”
“…”严言有些不解,却是老实回答,“我每天赚一百多,多的时候有两百,我,我有三万多存款。”
“真的?”
“真的!”严言点头。
谅他也不敢骗自己!安歌从下往上打量他,心中琢磨一通,既然死活非要跟着他,行啊,跟着吧!他早不是上辈子的缪家二少爷了,真o穷又傻,没有跟班,没有靠山,没权没钱没势,没有人给他收拾捅下的一个个篓子,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安歌冷笑,有死活贴着他的勇气,就要承受接下来的一切。
日子还长着呢,看他安歌这辈子怎么折磨他!
安歌再冷笑,又问:“你住在哪里?”
严言受宠若惊:“我家在七角巷那里。”
还挺远的,也是个穷地方,安歌很满意,再问:“你自己住吗?”
他点头:“我自己住……”
“你的家人呢?”安歌问得意有所指。
严言小声道:“我父母都过世了。”
安歌抽了口冷气,这辈子的缪柏言没有妈妈吗?他们俩,非要有个人失去妈妈吗?他顿时又有些心疼,缪柏言曾有好几次,喝醉了抱着他,哭着说想妈妈。他被带回缪家,妈妈是不可能被带回去的。五六岁还没懂事呢,就要在豪门中生存,父亲与大哥都不亲近他,唯一在意他的爷爷也已过世,很可怜啊。安歌眼中漫上隐恻,天黑了,严言并不能看清他的神色,再保证道:“所以我回家晚没事的!我每天送你回家!”
安歌那口冷气噎住,是他白担心了!
他替他难过,傻狗呢?
傻狗还惦记着缠他!
安歌「哼」笑一声说:“我饿了……”
“饿了?吃饭!我给你做饭吃!”严言着急道。
谁要吃你做的饭!安歌站在行人道上,严言站在道外,安歌站得较高,这样两人的视线几乎水平了,安歌慢条斯理,且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要吃鸡蛋饼。”
严言有些不相信地笑了,说:“我,我会做鸡蛋饼啊!”
“是啊,你给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