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姑姑笑道:“好歹是您未来的太子妃,也是您自己挑中的姑娘,您就亲自挑几样!”
眼泪猝不及防地从姬昭眼中掉落,原来太子妃真的是宗祯自己挑的!
宗祯不为所动:“我实在是没空,你看着办。”
“好好好,那姑姑去帮您置办,对了,驸马什么时候出宫?总是住在宫里也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没说完,张姑姑又迅速道:“是我僭越,请殿下责罚。”
“张姑姑照顾我与福宸长大,我怎会责罚于你?只是哪些话能说,哪些不能,姑姑也要知道。”
“是!是我糊涂了!”
张姑姑告退,姬昭赶紧将头朝内,宗祯掀开帐子看了眼床内的姬昭,见他睡得香,才又出去忙碌。
姬昭伸手,用手把偷偷流出来的眼泪都擦掉。
次日一早,宗祯去延福殿,姬昭起床就叫尘星收拾收拾东西,收拾好就出宫回家了。
保庆、程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去拦他,一个往延福殿跑。
偏今日张一绯进宫拜年,宗祯对他是绝对严防,他一旦哭起来,父皇总能被他哭得心软,宗祯就盯在一旁。结果今日张一绯竟是为太子妃的事来的,他恳求道:“陛下,我是个不争气的,没能给家里争光,将来我也老了,这一家老小又该如何办?我愧对娘娘啊!”
宗祯皱眉,他每回都拿母后说事,父皇也总能被他说中,叹气:“这事,朕心里有数,大郎他们的婚事,朕都会记在心里,都由朕做主。”也好在,父皇还算清醒,又道,“只是太子妃这事,出了朕的延福殿,可就不许再说了。若是祯哥跟芸娘情投意合,朕二话不说,可两孩子见都没见过,朕不答应!”
“陛下……”张一绯还要哭诉。
仁宗难得严肃:“好了,这事不必再提。”
帝王到底是帝王,摆出威势来,张一绯也不敢再说。
事没成,张一绯也没走,还在磨,他的意思是,如果太子妃实在不行,侧妃行不行……宗祯差点没被这个舅舅给气笑了,仁宗也被他给说懵了。
他们在里头说这样的事,自是不许任何人打扰,项生也不敢去通报,程深急得满头大汗,保庆也没能拦住姬昭,姬昭还是回家了。
好不容易张一绯走了,仁宗看向宗祯:“出了正月,朕直接赐婚吧,不能再拖,这些日子,就是不少朝中大臣也向朕打听。”
总是极有决断的太子殿下,此时竟是沉默起来。
仁宗没有注意到,继续说:“王家姑娘还不知道?挑个时候就把这消息透下去吧,他们家也该置备起来了。”
“是……”宗祯到底是应下。
从延福殿出来,宗祯也是大舒一口气,倒也奇怪,太子妃是他自己挑的,为什么反倒犹豫起来?他自觉好笑,接着就见程深扑过来,礼也顾不得行,先急道:“殿下啊!驸马回家了!”
“什么时候回的?”
“都走了两个时辰了!您、陛下正跟张大人在说话,小的们不敢进去啊!”
“是谁招惹他不高兴?”
“驸马一早起来,早膳都没用,话没说一句,就叫尘星收拾东西回家了!”
宗祯听罢,大步向前走去。
姬昭没有回自己的家,也没有去殷家,而是去了姬家,只有躲到姬家,宗祯才不会找上门来。这也是两人闲说时,宗祯告诉他的,说姬家毕竟有那样一个传说,宗氏祖上留下祖训,皇室男子不得进姬家的门。
姬昭现在不想见宗祯,或者说,他想见,但是不能见。
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还是驸马,宗祯还是太子,况且宗祯都快要娶太子妃了。
古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三妻四妾,娶妻,外头还有相好的契兄弟,甚至很多大户人家男子以养娈童为荣,这些姬昭不是不知道,只是平常不需要想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