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七娘纳闷:“我当真不知姬昭为何要与文贵仁打架,都说是为名乡野女子,我看不然。若说是为姬重渊报仇,更不可能,他们兄弟感情淡薄得很,从不来往。”
她兄长沉吟道:“难道是为你?”
何七娘不信:“至于吗?姬昭从来也不多看我一眼。”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他与文贵仁,甚至从未见过面。”
“那哥哥有什么打算。”
男子冷笑:“消息既然已经放出去,文贵仁此人不能再留。”
何七娘兴奋问:“哥哥终于要杀他了?!”
“眼睛已经瞎了,脏水也已经泼给姬昭,索性再多泼点,哥哥替你报仇。”
“哥哥什么时候杀?!”
“姬昭明日进宫,还是留在府里?”
“我今日去他们府上送账本,据说姬昭这次伤得极重,不好走动,明天想必没法进宫。”
“明日中秋,各家都得祭月,届时文贵仁房中只有下人,是最好的下手时机,我会见机行事,杀人后,我便将匕首扔进姬昭屋内……”
兄妹商量完这件事,宗祯收回附在墙上的耳朵,冲陈克业点点头,陈克业悄悄跃出院子,跟上那人。
文贵仁肯定是要杀的,借由此人之手倒也好,不过到底是谁杀的,就不是这人说了算。
中秋那天,姬昭其实是能进宫的,可他半点不想看到神经病,依旧告病,陛下也很体恤他,叫他注意身体,又叫项生过来看他,给他送了许多月饼,福宸公主也有东西送来。
既然姬昭没有进宫,仁宗皇帝便将京中所有宗室都叫到宫里一起过中秋,包括郑王府。
宗谧以为在宫里会见到姬昭,却没有,他有些失望,他不比宗谚,可以常去姬昭家中看他,姬昭受伤后,宗谚可以直接上门看望,他却不可。
他扫了眼殿中座位,便知道,太子今天又不来。
宗谚与其他堂兄弟早已说起话,说说笑笑,宗谧低头喝茶,想到那名蒙面男子的话,说要扶持他上位登基当皇帝,不禁心中冷笑,登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桂州的兵权,在他回到京城的那日,便已交了上去,如今家中门可罗雀,他哪里来的实力去登基当皇帝,造反这种事讲究的事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也没有。
那人到底是什么想法,谁又知道,万一反而是太子派来试探他的人呢。
不过——
宗谧又瞄了眼龙椅旁那个虚空的位子,若是没有太子的存在,他便是离那皇位最近的人。
这才是唯一有希望成功的法子。
姬昭是平阳侯府的主人,中秋既然不进宫,自也不好去殷府,肯定要留在家里,他也带着府里的大家一起祭月,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供上贡品,点上香和灯,也就没他的事了。
他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地看着月亮,魏妈妈他们全都坐在一旁,魏妈妈给他剥菱角吃,姬昭把肥兔子抱在怀里,一边晃,一边吃菱角。菱角沙沙、甜甜的,很好吃,他喂给兔子,兔子不要吃。
大家都笑,姬昭撇撇嘴,只好继续自己吃。
气氛正好着,有人从院子外急急跑进来:“咱们家里遭贼了!”
“什么?!”魏妈妈慌忙起身。
“咱们园子里的河上,突然多出许多灯来!”
“哪有这样的贼!贼还会跑进咱们家里放灯?!”
姬昭却毫不慌张,继续躺在躺椅上晃,也面无表情地继续吃菱角。
魏妈妈着急地要带人去亲自查看,他才出声:“妈妈你别去,我带殷鸣、尘星去看看。”
说着,他把兔子给别人,扶着尘星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这可不成……”魏妈妈不答应,姬昭劝慰几句,带着他们俩往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