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那文贵仁,姬昭是先被太子派人带了回去,大家也都亲眼看到的,是宫里的程深大官亲自来接的驸马,知县们听说这是宫里的太监,便都知道,那两位爷真的是驸马和文相的儿子!并且宫里已经知道了!
宫里接人的马车走了,少府尹才到,匆匆去看文贵仁。
文贵仁躺在床上直喊痛,根本爬不起来,移都不好移,后来文贵仁的大哥也赶了过来,对此也很无奈,文贵仁太过娇气,碰一下就哭,这完全没法抬上直接走。
事发当时,文相与几位要员正在延福殿,跟陛下商量对面凉国皇帝寿辰之事,对此毫不知情。今年是凉国皇帝五十岁整寿辰,他们要专门派使团去庆贺,他过整寿时,凉国亦如此,先前太后还未过世时,过整寿,凉国也是当作极重要的事来对待。
仁宗再过整寿生日,还要过几年,就冲上回太后生辰时人家那么重视,这次他们也务必要盛大。这算是大事,鸿胪寺的官员也几乎都在,为这事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天都黑了,才算拿个章程出来,初步定下出使人选。
议定一件大事,大家都松了口气,面上都笑眯眯的。
仁宗刚宣布先散了,官员们刚出大门,项生就进来告诉他:“陛下,公主已等了许久。”
仁宗喝了口茶,诧异道:“是有什么要事?”
项生将事情这么一说,仁宗眉毛一扬,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胡闹!叫祾儿速速过来!”
同样的,文相出了宫门,也立马知道了这件事,他眼前发黑,怒斥一声「混账」,家也不回了,交代管事:“你去!务必将这小子给我提回来!”
说完,他又转身进宫,去见陛下请罪。
福宸公主一听说这件事就赶紧进宫,就怕父皇与哥哥又误会驸马,仁宗皇帝倒好,他问也没问就气道:“这个文贵仁!朕是知道的,素日里就爱斗鸡走狗,正经事从来不做一件,前些天他还跟姬家的小儿子打架,朕听说他最多的就是他又打架,又招惹哪家小娘子!就是你那几位堂姐妹,他也招惹过!”
福宸公主立即点头:“是啊,父皇,我一听说这事立刻就来了。哥哥派人接驸马去了东宫,驸马如今已经出宫回家。我这边想着要跟父皇说一声,就一直等在这里,不过哥哥都叫驸马先回家养病,那肯定驸马没错,又是那文贵仁胡闹!”
文贵仁名声太差了,姬昭是自家孩子,又听说儿子已经放姬昭回家,仁宗自是相信姬昭没做错事,点头:“你说得不错!朕要好好同文相说说这事,这回也定要狠狠罚一罚!他这儿子,再不好好教,可真要废了!简直胆大包天!”
“上回驸马的弟弟与他打架,不也是因为他欺负人家小娘子?今日之事,女儿派人去打听了,似乎也是因为文贵仁在集市上欺负人家卖藤编的小娘子,驸马看不过去,上去出手相助。”
仁宗重重叹气,连连摇头,他脾气再好,也不能容忍他人随意践踏皇家颜面。
项生来报:“陛下,文相在外求见。”
仁宗皱眉:“说朕没空!”
“是……”
“你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是……”项生退下。
姬昭走后,宗祯就一直在靶场上拉弓,哪怕天都黑了,他还在重复着这个动作,远处的箭靶上已经戳满羽箭。保庆、程深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却也不敢上前去劝,开始他们劝过,被他们殿下来了一句“你是想去当靶子?”他们什么也不敢再说。
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项生远远来了,他们俩大松一口气。
宗祯放下弓箭,转身去延福殿。
文相站在延福殿门口阶下,陛下虽说了不见,他也不敢走,天已渐凉,他却是急得满头大汗。他再自视甚高,也知道碰上驸马,此事就是他儿子不对,再说,就他儿子那德行!他自己都知道一定又是他儿子闯的祸!
陛下不见他,令他极为担忧。
宗祯从他身后缓慢靠近,眼睛半眯,看着文相的双眼中是死寂一片。
越走越近,宫人们纷纷行礼:“见过殿下……”
文相回身,也赶紧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吧……”宗祯收回视线,淡淡道。
这语气叫文相极为陌生,不过文相并未多想,他想着太子是个好说话的人,急道:“殿下啊,犬子做了错事,臣求见陛下一面,陛下不愿见臣,还请殿下帮老臣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啊!”
宗祯朝他扯了扯嘴唇,直接拾阶而上,没有理他。
文治昌给弄迷糊了,也不知道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