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才知道,福宸留在了姬昭家中。
他犹豫了片刻,没有改变决定,反正福宸又不去姬昭的院子里,他们并不会碰到,他现在只想看到姬昭。
得知那人果然来了,姬昭的心情更复杂。
他朝尘星点了点头,便躺回床上装睡,宗祯顺利进到姬府,被人带到姬昭的院子,那人对这些事情丝毫不知,好意劝道:“我们郎君身上不好,这病传人,您就在窗户外瞧一眼便好。”
太子殿下自认成天生病,风寒每个月都要来个最少一次,并不把这样的病放在眼中,坚持要去看姬昭,那人无奈道:“我们郎君刚吃了药,这会儿睡着呢,您进去了,也没法跟他说话啊。”
那人又道:“公主也在咱们府里呢,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您跟咱们郎君是好友,可要去拜见公主?”
“不必……”
那人再劝,宗祯最后答应,隔着屏风看一眼就成。
宗祯被带进姬昭静谧无比的卧房,他想直接走到床边,被屋子里守着的殷鸣与尘星拦住:“实在是不可!我们郎君若是知道了,非要训我们的!我们郎君一片真心为您,您可不能辜负了他的心啊!”
殷鸣的话说得意有所指,宗祯当然听不出来,有他们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想闹得姬昭睡不好,也只能在屏风外看了眼,殷鸣很快又催他:“看过一眼便罢,我们都是近身侍候郎君的,也不敢与您面对面。您还请到外边先喝口茶。”
宗祯被引到外室,有人给上茶、拿点心,宗祯倒是无心吃喝,他打算坐在这里等姬昭醒,醒来后,他同姬昭说上几句话,再回宫。
与此同时,绿松从公主府拿了东西回来,听门房说有人来探望驸马,死活不听劝,冲到姬昭驸马院子里去了,看着他们一脸无奈,绿松道:“你放心,我告诉公主去,叫公主撵他走。”
福宸公主用了晚膳正要消食,听闻此事,立马带着人去姬昭的院子。
姬昭的院子于她而言,自是畅通无阻,她走进门,正要摆出公主架子来,就见正喝茶的那人抬起头来,她大吃一惊,立即捂住嘴,少倾之后,疾步上前,她压着声音问:“哥哥?你怎会在此处?”
外室与内室隔了两道墙,姬昭早已从床上爬起来,与殷鸣、尘星就站在第一道墙之后。福宸公主的声音压得再低,他们也全都听到耳中。
殷鸣与尘星全部都大跌眼镜,满脸不可置信。
姬昭却是一脸平静,继续听他们俩说话。
宗祯颇有些尴尬,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听说驸马身上不爽,我来看看。”
福宸公主倒也没有多想,嗔道:“我听说有人擅闯驸马的院子,特来看看,没想到是哥哥。”
宗祯从前每次来,都是殷鸣带他进来,这府里很多人不认识他倒也正常,他也不曾怀疑,尴尬而又平静地说:“听闻你三日来一回,今日怎还在?”
“天凉了,驸马担忧我回去也着凉,便叫我住在这儿一阵,就住他院子隔壁。”福宸生怕哥哥又要觉得驸马对她不好,故意说得两人无比恩爱,脸上满是甜蜜的笑。
太子殿下看得心中很不是滋味,福宸在他身边坐下,小声与他说话:“哥哥是头一回来吧?说来,驸马应当还没见过哥哥本人?你们俩甚少见面。”
“咳……是。”宗祯尴尬地咳嗽,“所以……”
福宸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她再道,“哥哥,驸马对我真的很好的,你别再对他有偏见啦,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啊,驸马醒了,我会告诉他,你今日来看他,他也会很高兴的。待他身子好了,召他进宫去吧?我们和父皇一同吃饭吧?你还不曾跟驸马同桌吃过饭呢。”
“好……”
后来,姬昭没有再听,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走进卧室,掀被子爬上床,躺着看着床顶发呆。
殷鸣与尘星站在床边,两人不时对视,欲言又止。
他们此时才知道,原来那个徽商,是太子!
一切都说通了。
半个时辰后,福宸公主便走了。
宗祯又过来,隔着屏风轻声问:“他醒了不曾?”
尘星正要回话,姬昭在帐子里说:“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