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的事可以说是天底下最难的事,听哥哥的话,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厉害,还有我这个哥哥在,犯不着你挡在前面。”
“可是姬昭他——”
“都与你无关,你已经完做完了你该做的。”
“这次——”
“那些少爷们,我自会帮你解决,我会暗地里揍他们一顿,叫他们往后再没空来烦你,你再也别亲身涉险。”
何七娘低头思虑很久,才低声道:“我知道了,是我又给你添乱。”
他伸手摸摸何七娘的头,何七娘问他:“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这次来金陵,又会待多久?”
“这次当会多待几日,郑王那处,已是开始松动。”
何七娘撇嘴:“郑王一家也是废物吧,有什么用。”
“任何你看到的,都不一定就是他们原本的样子,左右是他们的决定,我不过帮他们办罢了。”
兄妹两个说着话,却不知,就在一墙之隔,正有好几人扩着手贴在薄薄的墙壁上,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到耳中。
双泉巷中,姬昭那家隔壁铺子的东家先前是诚心想将铺子卖给他们,何七娘是个聪明姑娘,就怕着人道,暗地里调查许久,发觉的确没有异样,她本想买下,也好扩充自己的人手,无奈姬昭没想法,也就算了。
后来铺子被一个徽商买去,买来也没指望赚银子,就放着当仓库的,有人来就卖,没人东西就放着,东家从没来过,看店的是个管家,带着老妻与儿子、儿媳妇一家,都是老实人。何七娘观察了整整七日,甚至夜探三回,才确信对方没有问题。
对方又怎会没有问题呢,这个徽商自然就是太子殿下宗祯。
他发觉何七娘有问题后,立即就叫陈克业着手去办,不过是多过几道关系,何七娘再也不暗自打听后,他们就当着何七娘的面装修新铺子,这也是人之常情,买来新房子总要修缮,何七娘还给工人们送过凉茶。
有几次,趁何七娘不在铺子里,他们直接在后院的屋子里挖地道,还将墙给削得薄了几寸。
天亮之后,陈克业进宫,将此事告诉宗祯,将那兄妹的对话学给他听。
宗祯问:“可曾瞧见那男子的模样?”
陈克业羞愧道:“属下昨夜恰好不在,只有他们几个小的在,也是没想到会突然来人。他的功夫极好,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他走后,他们也立刻去追了,却害怕被对方发现,不敢跟太紧,那人的功夫也的确好,不一会儿便跟丢了,那男子,穿夜行衣,个子挺高,很瘦,蒙了面。”
宗祯听了这些话,思考地用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渐渐想得出了神。
见他不说话,陈克业行礼:“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宗祯这才回神,宽慰道:“无妨,既然来过,也不是头一回来,定还会再来,听话音,他倒是对何七娘这个妹妹格外关怀。”
这种感情,他太懂了,他也有亲生妹妹,是宁可自己死,也不愿看到有人欺负妹妹。
何七娘可不是省油的灯,总会闹出点事来,哪怕何七娘不闹事,他也会叫何七娘闹出事来,不怕那人不来。
陈克业依旧很愧疚:“是属下失职,从今日起,属下会加派人手,盯紧隔壁!”
宗祯的声音倒是轻松:“倒也不必,那样反倒令人怀疑,如今这般便是最好。”
“是!”
陈克业走后,宗祯依旧在想事情,想完正经事,他叫保庆给他倒茶。
接过茶盏,刚拿起茶盖,忽又想到那对兄妹的话,太子殿下忽然扯出一丝笑容,把保庆弄得又惊又喜,自从昨天射箭之后,他们殿下就一直冷着脸呢,这忽然又笑了,是为了什么?
宗祯的高兴很简单。
原来姬昭真的没跟这些细作勾结。
他仰首,将一杯茶水喝尽。
外祖母们与公主从山上回来,姬昭去城门处接他们,福宸公主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去殷府,几日不见,公主与外祖母相处得已比在山上时候还要好,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顿饭,姬昭再送福宸公主回家,当晚也就宿在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