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应下,出去片刻又回来,为难道:“郎君,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求你,小的说您不见她,她就不愿走。”
姬昭皱眉,他觉得有点烦,偏偏魏妈妈还没回来,他根本不想见何七娘,他其实从不乐意见不熟的人,不过何七娘与他也算是有些渊源,小小年纪,人也不容易,姬昭无奈道:“行吧,你叫她进来。”他再对尘星道,“你去问问她有什么事情。”
尘星应下,转身出门。
姬昭则是净面、洗手,换衣,只穿一层衣裳,躺到榻上,榻边放了冰山,还有风轮,凉风阵阵送来,他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可乐切了一盘井水里湃过的西瓜给他,姬昭爬起来,一手喂兔子,一手用小金叉子叉着西瓜喂自己,倒是乐哉。
喂到一半,尘星回来,姬昭头也没抬,随口问道:“说完了?是有什么事?”
“勉强算是个事吧。”
“说说……”
原来因为先前闹过的事,何七娘在京里多少也有些小名气,只是后来她避在双泉巷一个小小的成衣铺子里,很少有人瞧见罢了。如今,那间铺子生意越来越好,何七娘的确是会做生意的,她针对铺子位置偏远这一点,特地搞了个「酒香巷子深」的路线,她专门做高端生意,服务于城里的贵妇们。
这生意还真被她给做成了,何七娘的名头也就渐渐做了出去。
要是寻常小寡妇也就罢了,何七娘却是个极为貌美的小寡妇,还会做生意,又才十六七岁,很快就有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她,想纳她回家做妾。
尘星无奈道:“据说每日都有人上门要抢她回去。”
“这么抢手的吗。”
尘星点头,再道:“何七娘是想请您帮她找几个护卫,她在金陵城里没有认识的人,不敢随意雇佣护卫,害怕自己被坑,我听她的话音,是想借您的名号吓退那些人,是想要跟您借个护卫呢。”
姬昭能够理解,这样的忙也当然是要帮的,他道:“那你亲自去镖局帮她挑着雇几个护卫,至于我的名号,那就算了,我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别叫人知道你是谁。”
“我明白……”尘星说完,便出门去忙碌。
何七娘得到回应,道了谢便告辞,上了自己的骡车,她才恨恨地咬牙将一只手握成拳头捶进另一只手里,这个姬昭怎就油盐不进?据闻也是名满天下的才子,但凡才子不是都怜香惜玉的?那些男人见到她,哪个不是迷得晕头转向?
姬昭为何同那些人都不一样?他就这么喜欢福宸公主?
若是不能借了姬昭的名头,又如何搅得姬昭与公主鸡犬不宁?
出了平阳侯府的巷子,满街热闹迎面而来,何七娘略想了想,对车夫道:“我们去太学院,我想买对面福芝斋的点心吃。”
车夫应下,赶着车往太学院去。
吃完西瓜,外面日头渐渐西落,姬昭带人去后院摘枇杷叶子。
天已经不晒了,姬昭便挽了袖子踮脚自己摘,他觉得这事挺好玩的,毕竟古代娱乐太少,摘叶子的确还算好玩,叶子长得越高,照到的太阳越多,便也长得越好,他叫人搬来椅子,踩在椅子上往高处摘,还死活不许人帮忙。
可乐他们扶着椅子,那是心惊胆颤,还不敢劝,劝了驸马要生气。
好不容易摘满一篮子,姬昭正准备跳下来,手臂被树枝拨拉到,“啊!”姬昭痛得叫出声,立即低头去看,手臂上直接被树枝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来,他两辈子都是个皮肤极白的,也从来都是温室里的花朵,上辈子经常做手术、打针,身上到处是针眼与伤疤也就算了。
这辈子的身体,当真是块无暇白玉,自小金尊玉贵地长大,除了常写字的右手上有茧子,身上连一点印子也没有。
可乐他们都吓坏了,驸马那么白,忽然多出这么一条红道道,血还不停往外流,瘆人得很,他们立马叫府里的白大夫过来,又赶紧扶着姬昭下来,回屋去。
刚划拉的时候是有点疼,过了那个劲,姬昭觉得也就那样吧,他当年什么痛没体会过啊,他还笑着安慰大家:“不要紧的……”
正笑着,尘星回来了,瞧见他这样,眼泪都下来了,赶紧催着姬昭回屋,姬昭不忘交代:“赶紧把叶子提着去洗啊!”
尘星伤心:“郎君您自小到大从未受过这等罪,何必为了太子这样!这些叶子就随他们去好了!”
“哎呀,他今天对我蛮好的嘛,还给我一个厨子,我给他摘点叶子也没什么的,这叫有来有往,君子作风嘛。”
“郎君!”尘星跺脚。
“好了好了,我这就回去,别气别气嘛,不疼的,护卫雇得怎么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