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驸马之道 初可 2435 字 3个月前

他看向画卷左下角,是姬昭的印,以及作画日期,就是今日。

这是刚画好就寄出来了。

宗祯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能隐隐约约听到屋外的蝉鸣声,尽管每日都有人去粘蝉,总是粘不尽,他心中有些烦躁,他想,烦躁是因为蝉鸣声吧。

他手上拿着画卷,再面无表情地看缸底的信。

看了足足有两刻钟,他弯腰又把信也拿了出来,他想,他也就是看看,姬昭这么多日不曾写信,再写信来,能说些什么,万一就在信上骂他这个太子呢?

他不至于将姬昭视作洪水猛兽吧?姬昭而已,他堂堂太子有何好怕?

这般想着,他放下画,坐都来不及坐,手已经去撕信封,差点连着信一同撕开。他急急抽出信纸,仅有薄薄一张,他心中涌起不悦,才一张?

他摊开信纸,信也不长,大概意思就是:哥哥!我给你画了兔子!是你送给我的兔子!兔子长大了,长胖了!我特地画给你看的!

信的末尾,还叫他回金陵时一定要来家里看兔子。

宗祯的嘴角翘了翘,通篇都在描述兔子到底有多可爱,直到看完,宗祯的嘴角也还在翘着。

直到保庆又走进来:“殿下!”

宗祯才仓促收了笑意,回身看他:“何事?”

“殿下!又来了一封!”保庆递给他。

“知道了,出去吧。”宗祯接到手里。

保庆一出去,程深立马问:“怎么样,怎么样?!”

“嘿嘿,我进去的时候,殿下在笑!”

“我的天爷!”程深夸张地长叹口气,“可算是要好了吧!殿下这些日子,可真是吓死人了!”

宗祯拆开新一封信,这封更短,主旨倒是明确,姬昭说他糖吃完了,跟他要糖来了。

宗祯抿了抿嘴,抿出一丝笑容,笑到一半,他蓦地冷下脸。

怎又不记打?又要被姬昭哄骗不成?

他就这么好性子?

他何必还要把精力浪费在姬昭身上?

回头姬昭又得当面骂他。

宗祯严肃地坐到书桌后看奏章,坐了足有半个时辰,一个字也未看进去,又很无奈地叫保庆进来,叫他拿个匣子来,往里装了两包的糖,无奈道:“过几日,「寄」给驸马。”

“是是是,小的知道!”保庆喜笑颜开地跑了。

宗祯更无奈地叹气,想必是因为张一绯的事情顺利,他今日心情不错,才会如此好说话?就当把姬昭喂得肥点,到时候好宰吧。

反正他往后是不可能再多放一丝精力在姬昭身上,绝对不可能。

很快,金陵城里便开始流传起国舅爷一家在梓州杀人的事来,且事情越传越离奇,死的十来个人,也成了死了一百多人。传到后来,去年梓州地动一事,也是因为老天爷看不下去,替道。

秦法人还没出发,事情便传得沸沸扬扬。

事情也传到仁宗耳朵里,仁宗不是明君,却也并非昏君,他心中是有天下与百姓的,只是能力有限,也太过感情用事。知道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在骂张一绯,他自不会去斥责百姓们,而是又自我反省一回,同宗祯说:“朕的确待张家过于优待,是朕的错。”他看向窗外,长叹口气,“这般看来,梓州地动怕是的确是老天爷的警示啊。”

这次的消息就是宗祯命人给特地放出的,他就是要父皇彻底看清这些,也叫张家再也不可能翻身。

仁宗感慨着,差点就要写罪己诏,吓得宗祯赶紧劝,好不容易才劝回来,宗祯哭笑不得。仁宗也过于相信文余二位宰相,宗祯趁机又道:“父皇,这次舅舅的事,毕竟不是小事,寻常百姓哪里能知道?何以就传得满城皆是?这事其中怕也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