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祯饶有兴致地说:“是以,人人都知道她是沾了驸马的光?”
“是……”侍卫道,“她的布都卖光了,也是因为那几位太太知道她的铺子,是驸马名下的,都是看在驸马的面上才会买她的布,如今有人已经开始怀疑她就是前些日子那件事里的小寡妇。”
这就是使劲往姬昭身上贴啊,大有没关系也得弄出几分关系的味道来。
宗祯问:“何七娘的事,你们没有漏查什么?”
“不曾,属下打算今日再去苏州一趟。”
宗祯道:“不必,你们已经去过两趟,既是查不出来,那就铁定查不出来了,一定都藏得好好的。”
“是……”侍卫继续等着他的吩咐。
“盯着吧,总有露出尾巴的那日。”
“属下知道!”
侍卫说完,退了出去,宗祯望着桌面上的那封信,再想到姬昭与那位小寡妇,姬昭这次到底只是单纯为了他的那位「朋友」去祈福,还是其实也有些其他的打算?
说实在的,宗祯并不敢完全相信姬昭。
看了良久,宗祯叫程深进来:“送给驸马吧……”
不论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总会知道,殷老太爷给姬昭写的信,还是算了吧,他不看。
要说熙国,出了名的读书人家,有三家,分别是姬家、殷家与王家。
但这三家,又各有不同,姬家祖上出过不少皇帝,更传闻有神仙护佑,宗祯不信,但姬家的确从未断过血脉,姬家人好读书,却有皇族骄傲在里头,从不低头,不愿为如今帝族所用。
王家则是截然相反,学尽文武艺,只为帝王用。
殷家,就是纯粹的清高,读书只是为了读书,为了心明,为了学问,为了传承,从前在朝为官,也是祖先三顾茅庐请来的,上辈子哪怕姬昭当皇帝,殷家都不曾再出山,殷家不可能于朝政有任何威胁。
姬昭收到外祖父的信,还是挺高兴的,他即便还未见过这位老太爷,记忆也能告诉他,这位老太爷到底待他有多好,魏妈妈也不时给他念叨。
他兴冲冲地拆了信,不过寥寥几句,却叫他看得心里也很熨帖,外祖父告诉他,再过一两个月,天彻底暖了,他们便回来,到时在金陵多住些时候,在金陵陪他。
姬昭想想,还挺向往的,告诉魏妈妈他们,大家都跟着高兴。
姬昭立马就要再写回信,写到一半,忽然又想到件事,连外祖父都给他回信了,宗谚怎还不给他回信?他给宗谚写的信,可比外祖父多多了啊,宗谚是出什么事了?可他是郑王府五公子,若是真的出事,京里一定早有消息了啊?
姬昭皱着眉头,写好外祖父的信,又给宗谚写了封,一同交给殷鸣,令他送出去。
此时的广南路,桂州府,郑王府里,宗谧临窗而站。
身后的人小声愧疚道:“属下无能,到底没能找到他。”
宗谧沉声道:“他的妻儿呢?”
“属下杀了他的妻子,还杀了他的大儿子,还断了他最疼爱的小儿子的指头,他依旧不曾出现,偌大一个桂州府竟找不到他的踪迹,世子您也知道,属下一直盯着他家,就怕将来事发他要逃,可他就是凭空不见了,城门处也没人见过他。”那名侍卫想了想,小心道,“世子,属下有个猜测,会否是金陵那边——”
宗谧冷笑:“金陵那边若真能伸这么长的手,能忍到今时今日?他必定还在桂州府!”
“属下夜里去四公子院里查探过多次,就连郭家也去过,没有他的踪迹。”
“宗语被父王疼爱多年,自有他的一套手段。”
“属下不明白,藏起肖未又有什么用?还能反咬世子您一口?”
宗谧继续冷笑不语。
冷笑间,门外有太监匆匆跑来,宗谧听到这样杂乱的脚步声,就知道不好。
果然太监冲到窗下,小声道:“世,世子,王爷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