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宸彻底回神了,淡淡笑开,说道:“瞧见一只猫,很是可爱,追着追着,就不见了。”
姬重锦信了,还不待说话,身边的姬重渊嘀咕道:“我没瞧见有猫跑过去啊。”
姬重锦看他一眼,对福宸公主道:“舍弟不懂事,公主莫要见怪。”
福宸公主笑着摇头,打量姬重渊:“这是四弟吧?”
“见过公主,是我不会说话,公主别气。”姬重渊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今夜是祖父发话,他才能跟着出来玩一晚,经过上次的事,他近来老实得很,饭都不敢多吃一口,就怕他娘又要他多跪一天祠堂。
“没事,你也是我四弟,哪有跟弟弟计较的。”
姬重渊便咧嘴笑了笑,福宸公主暗笑,就是个小孩模样,竟也会去门子里养女人,还会陷害哥哥。
姬重锦道:“我带弟弟妹妹出来看灯,两位妹妹遇到好友,在茶楼里喝茶,我和四弟过来看着,想给妹妹们买些花灯。公主,可是与三弟一同出来?”
福宸公主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笑道:“二位可真是好哥哥、好弟弟呀,对妹妹、姐姐这么贴心。”
兄弟俩笑了笑,福宸公主便道:“与二位碰上也是巧事一桩,我也甚少出来,不如找个地方,与大哥、四弟也一道喝喝茶?”
姬重渊眼睛一亮,立马道:“我知道有家,东西可好吃了!那家老板年纪大了,如今只在节庆时候出摊,极难得的!”
姬重锦刚要训他,福宸公主已经笑着说:“好呀,就尝尝这家,四弟带路吧!”
姬重渊得意地看他一眼,立马跑到福宸公主身边,做了个请的姿势:“这儿请!”
姬重锦皱眉,福宸公主笑出声来,跟着他走了,走了几步,福宸公主又回头看一眼,眼中带上几分落寞,到底是走了。姬重锦纳闷地也回头看了看,心道,那定是福宸公主极为喜爱的一只猫吧,才会如此恋恋不舍。
随从们找了好几条巷子,找到保庆与程深。
他们俩站在角落里,听那几个侍卫小声将事情那么一说,他们俩又急,又茫然,面面相觑,实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们殿下吧,到如今也就面对面见过驸马两次,两次都给弄晕了……这才叫真正的八字不合吧。
侍卫们等着他们俩拿主意。
他们俩很快就做好了决定,陛下与公主那里都得瞒着,与其等到回去太晚被陛下派人来问,不如此时赶紧先回宫,悄悄地在东宫里请御医看病,只要封锁得好,陛下那处不会怀疑,公主也没法知道。
况且外面大夫再好,也不如宫里御医叫人放心。
打定主意,这宫外就不能多待了,他们俩编了个理由,去禀报公主,说有大人有急事要见殿下,殿下先回宫了。
福宸公主知道哥哥这辈子是有心做大事的,并未怀疑,还催道:“你们俩也回去吧,留着侍卫在这儿就成,哥哥身边离不得你们。”
他们俩装着推辞几番,才应下。
离开朱雀大街,他们俩立即翻身上马,带着侍卫们急急往侯府门口赶去。
宗祯依然躺在床上,烧未退,人未醒。
姬昭依然不敢去看他,抱着膝盖坐在榻上发呆。
直到殷鸣进来道:“郎君,那位徽商家里人找来了,听说他落水,很着急,想要把人带走。”
姬昭立马抬头,不答应:“不行!他烧得厉害,不能再挪地方了,在我这儿养好身子再走!”
“小的也是这么说的,他们不答应……”
姬昭跳下榻,急急忙忙地冲到自己的卧室,见到那所谓的家人,其实都是侍卫假扮的,对方说得也很在理:“我们郎君也是听闻金陵灯节好看,临时坐船来的,看过灯就要回家的,上元节后要开市,家里有事要忙。再者,家里实在不放心,这还在年节里,还望驸马能够谅解,家里老小都惦记着呢。”
姬昭这才想起来,没准这位哥哥家里还有妻儿在等着他呢,这么一想,他更难过了,他把人家害得真惨。
他看了眼双目紧阖的宗祯,到底是答应了,本想问对方的名字与地址,想日后通信。
再一想,他们俩不过见过两次,就将人家害得如此,他也没脸问了。
他只好站在一旁,看着这位哥哥的家人们利索而又小心地用几层毛披风将他裹好,小心抬起来,几人围着,不漏进一丝风,抬出了他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