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逃出大门,就被家里的护卫给绑了回去。
他一进去,就哭:“娘!我错了!娘!我错了!”
林夫人见他直接就招了,是又气又伤心,她这样的身份,家中是江西首富又如何,在姬家面前提鞋都配,嫁进来也不易,夫婿家有原配留下的儿子,聪明俊秀,老太爷、老太太均疼爱无比。原配吴氏是老太太娘家侄女,与姬慕之青梅竹马。
至于那位殷夫人,家世就更别提了!始终是丈夫心头一道白月光,至今还在书房里挂着殷夫人的画像,谁也不许进书房,她也不过无意中进去见过一次。
还有这一院子的美貌风流妾侍,她多不容易?
兢兢业业,不敢多做一件事,多说一句话,终于获得全家上下的认可,却养出个这样的儿子,好的不学,学他爹!甚至连他爹也不如!他爹的妾侍,最差的也是秀才女儿!
林夫人叫人按住他,拿起竹板亲手上去打,边打边问:“你知错没有!”
“我知道错了,呜呜呜……我知错了!”
林夫人再打,当着满屋子丫鬟的面,直接道:“你毛还没长齐就敢干这样的事!你还敢不敢了!敢不敢再去门子里养女人!”
“我不敢了!娘!我不敢了!”
林夫人手下不停,连着抽了二十来下,叫侍卫、侍女们下去,屋子里只留奶娘。
姬重渊跪在地上哭,林夫人怒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除了此事,你还对姬昭做了什么!”
林夫人不是笨人,若是仅仅这么一件事,根本不值得姬昭上门来特别说。
姬重渊开始不敢说,直到林夫人被气得也开始哭,他才哭着老老实实交代:“我就是看他不痛快,他瞧不起你,也瞧不起我,我去茉莉巷被他看到了,我怕他要害我,知道有个小寡妇后,我就想着我和他公平了,就偷了那个小寡妇带去庄子里……我没想让外人知道的,我把小寡妇藏在马车里,后来的事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林夫人几欲晕倒,怒斥他:“他瞧不起我?!你娘要他瞧得起做甚?你娘吃他的米,喝他的水?!人家又凭什么瞧得起你?一个十二岁就知道养姐儿的弟弟?还反被人利用!凭什么瞧得起你!凭什么瞧得起这样子的你的娘!”
姬重渊低头哭。
“哭!你就哭!这样的你,值得姬昭动手害你?!往上说,他是驸马,往下说,他是你兄长!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这辈子要怎么过?!你眼里可还有长幼尊卑,又还有没有国法?想要你娘被人瞧得起,你要首先自己立起来!”
林夫人擦了眼泪,叫奶娘开门,又叫护卫进来,吩咐道:“扒了四郎君的裤子,给我拖到院子里打二十板子!给我狠狠打!”
大家全都吓坏了,奶娘颤颤巍巍开口:“夫,夫人……”
“给我去打!不许放水!”
侍卫们身子一顿,拖着姬重渊下去了,接着院子里就传来「噼啪噼啪」的板子声,姬重渊开始还哭,后来没劲哭了,疼得瘫在长条凳上。
奶娘偷偷抹泪,林夫人含了眼泪,扬起下巴,说:“他要再不打,迟早废了。况且,驸马没走,还在等着。这是给驸马的交代,也是我给姬重渊自己的交代!他总要长大!”
奶娘哭着点头。
得知姬重渊被当着所有人的面扒了裤子光屁股打二十大板,晕过去后,被林夫人吩咐关在院子里,不许出门,姬昭舒心了。
要他说,林夫人这人真不错。
临走前,他还特地去看了眼林夫人,与她道别,并道:“四弟年岁还小,此时正是关键时候,万不能任由外人带坏了他,性子还好往回扭。”
林夫人点头称是,带着几丝保证的意思认真说:“我定会好好管教他,驸马请放心。”
姬昭觉得林夫人误会了,他并没有在威胁,而是打过姬重渊一顿,他的气已经消了,他也希望这小子能够改头换面。
不过估计他今天来了这么一出,往后跟这家人就更要公事公办喽。
好在,他也无所谓。他笑笑,留下句他不会将此事告诉他人,兀自走了。
姬昭神清气爽,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还需好好养,不需殷鸣他们提醒,便打算老老实实地回家。
忽地又想到枇杷巷,他就和他们商量:“去趟枇杷巷再回府,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