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堆得不错,就是那鼻子,是鼻子吧?
古里古怪。
宗祯心中还算满意,问道:“他自己个堆的?”
程深点头:“殷鸣是这么说的。”
“人呢?”
程深愣了愣,道:“东西送到宫门口,他们便回了。”
“宫门可落钥了?若是没有,叫他们进来。”
程深回头往外跑,殷鸣他们已经离开皇宫有一小段了,又被叫了回来,莫名其妙地又进了宫,在东宫听太子殿下问话,无非就是问他们郎君做什么了。
在庄子上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玩了。
殷鸣心中腹诽,面上却是老老实实:“我们郎君夜里泡温泉,白日就在屋里读书,在庄子里赏雪赏梅。”
宗祯不说话,雪碧接道:“没错……”
“雪人是驸马亲手堆的?”
“是呢,殿下。”
雪碧补充道:“一点一滴不假借他人之手,小的们要帮忙,驸马怎么也不让呢。”站在屏风外,雪碧偷听着动静,想着殿下似乎挺喜欢听的,再道,“驸马后来都坐到了雪地上,堆了许久!幸好垫了大毛披风呢!尘星还把驸马堆雪人的模样给画了下来呢!别提画得有多像了!”
宗祯就更满意了,可见的确是自己堆的,还算姬昭心诚,他满意地叫他们退下。
终于,这次没「赏书」,也没「赏银子」,殷鸣和雪碧倒是得了不少赏钱。
宗祯看了片刻,被保庆三催两催,回到帐子里继续睡觉。
他辗转翻着身,忽然很好奇那幅画。
姬昭就可怜了,坐在雪地里堆了许久的雪人,后来又去泡温泉,大半夜地外面雪下大了,还站在院子里赏雪。仗着这辈子身体好,可了劲儿地折腾,晨时起床,终于不负众望地受了风寒,有点儿低烧。
幸好他出来一趟,人员配置充足,随行也有大夫。
接着几日就不能再出去胡闹,老老实实地窝在屋子里养病,倒是每日都派人回城里送些庄子上的小玩意,好去进贡领导,他不许他们透露他风寒的事,他害怕万一公主或者领导知道这件事,非要派御医过来,更甚者要把他抓回城里。
他还没有玩够呢。
好在每次去城里,殷鸣都是独自去的。
姬昭完全没有觉悟,殷鸣与尘星其实对饮料四子还是很有提防,上回在宫里,雪碧擅自说尘星给他们郎君作画的事,殷鸣就很不高兴,他们郎君做什么,凭什么仔仔细细、老老实实地告诉太子殿下?
这四人虽是太子派来的,却已经是平阳侯府,是他们郎君的人了!
他们没有害人之心,却要防人,因而京里一直没人知道姬昭正可怜地在屋子里窝着呢。
姬昭没事干,也不能去外面野,他摊了纸给宗谚写信。
他自己不会画,就叫尘星画了山上雪景,再署名就当是自己画的,心里对宗谚说个「对不住」,他无所谓,可古人尊卑分明,若是知道一个小厮作画送给堂堂王府公子,大多都会不太自在。
他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宗谚,再说一些有趣的事,写完叫人送出去。
宗祯看完姬昭的信,脸又黑了。
保庆与程深赶紧往外躲一躲,不敢待在他的视线里。
宗祯连那几幅「姬昭亲手作」的画也懒得翻,独坐片刻,眉头越拧越紧,几乎是立即就要叫人进来,派御医去城外,给姬昭看一看。
却又按下这股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