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姬昭这般忽视福宸,他也不爽快。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自己从来都是意识不到的。
案几上,那枝红枫枯了,床边,高柜上的那枝梅花,也败了,全都被撤了下去,屋子里再没了那股子幽幽的香,他的心情却也没有更好。
正在这时,陈克业求见,他叫人进来,低头继续在奏章上批复。
待他停笔,陈克业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殿下,这是五公子给驸马的信。”
宗祯放下笔,朝他伸手,接过信,随手放到手边,问道:“他们到了哪里?”
“刚过江陵府……”
宗祯点头,再问:“裴容的事,可有进展。”
陈克业跪下,满脸愧疚:“禀殿下,尚无。”
宗祯叹气:“不怪你……”又抬抬手,“起来吧,今日宫里新制的几道点心不错,去找保庆,带些回去给老太太与你夫人尝尝。”
“多谢殿下!”
陈克业走后,宗祯双手随意摆在桌上,望着笔架发呆。
裴容到底去了哪里?
裴容他见过,目光还算清明,想必是个淡泊的性格,和他养的鹿很像,那样的一个人,为何就被他以居心叵测为由给赶走了?
他果然是死鱼眼睛,辨别不出真心。
宗祯心中责怪自己,拿起宗谚写给姬昭的信,毫不犹豫地撕开看了。
他每时每刻都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宗谧会愿意让位于姬昭。
然而他拆开信看了遍,通篇都是宗谚记录的沿途风土人情,还又扯到在金陵时一起逛枇杷巷,到处淘吃食的事,说是多么多么怀念云云,这是真把姬昭当密友了?宗祯扯扯嘴角,看到最后一张,宗谚提到宗谧,说他的哥哥也很期待能够见到姬昭,期盼有一日能相见。
宗祯冷笑,他没有拆穿那个侍卫就是宗谧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也就姬昭这个傻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辈子,皇位到底还是落到了姬昭手里,宗谧若也是被耍了呢?姬昭演戏呢?
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反正上辈子的他是个傻子无疑。
宗祯将信看完,亲自裁了几张纸,模仿那封信的笔迹原封不动地全部抄下来。
对照看过,几乎是一模一样,宗祯将信塞到新的信封,封好,叫程深进来:“五公子给驸马的信,想个法子送去吧。”
“是!”
“若有回信,我先看过再说。”
“是!”
程深转身要走,“等等……”宗祯叫住他。
“殿下?”
“驸马去庄上多久了?”
“殿下,已有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