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祯看了半天,抬头,问道:“殷鸣带人到底去哪里?”
“倒似是往徽州去的……”
“为何要去徽州?”
保庆与程深全都跪到地上,他们害怕殿下生气,殿下正好也没问,他们就没说。此时,他们俩只好交代了自己编的那些关于他是徽州商人的鬼话。
饶是死过一回的宗祯,也是满脸不可思议,倒不是为那席鬼话,而是,姬昭拿着他的画像,难道是派人去徽州找他?
姬昭到底在想些什么?
姬昭到底知道不知道画里的人就是他宗祯,就是太子?
若是姬昭当真不知道,为何要去徽州找这样一个陌生人?又是什么意图?
宗祯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被姬昭给弄蒙了。
他的境界,难道当真不如姬昭?为何姬昭会难以理解至此。
保庆颤颤巍巍地又说:“殿,殿下,小的还有话说。”
“说……”宗祯声音冷酷。
“那,那日在侯府,其实还有一事……您那日佩戴的玉佩,被驸马给拽了……”
“…”
保庆斗胆抬头看了他们殿下一眼,也看不懂他们殿下那是什么表情,他只好继续道:“驸马把自己身上的玉佩也给拽了,给挂到您的腰上,说,说——”
“说什么,吞吞吐吐作甚!”
“驸马说这是「信物」,说让您以后到侯府找他!他会负责!驸马还给了一千两的银子!”
宗祯这些天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两道眉毛终于上扬,声音拔高:“一千两银子?!”
“驸马还给了药材……小的们有罪!”保庆与程深一同跪趴到地上。
“银子在哪里?”
“小的暂时收在自己屋里……”保庆要哭了,害怕得不敢再动。
一千两银子?
打发谁?他就值一千两?!
宗祯再度想起那日被姬昭压在身上,被气得不停咳嗽的模样,姬昭还一声声地叫着「哥哥」。
宗祯的气格外不顺,冷冷道:“滚去把那一千两银子取来!”
保庆滚下去取银子了,程深继续瑟瑟发抖。
宗祯没好气:“你也给我滚,把那劳什子玉佩给我取来!药材也一并拿来!”
程深也滚了。
屋里刚清静了会儿,外头又滚进来一个小太监,缩成一团:“殿,殿下,驸马来了。”
“谁?”
“驸马……驸马进宫求见陛下,陛下叫项生大官给带到您这里来了,说不论什么事,由殿下做主。”
宗祯顺了好一会儿的气,才起身,往外走去。
姬昭的面色不太好看,哪怕是在东宫,他也没了上回的那五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