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窗下的几株牡丹、兰花带走,听说都是极好的苗子,明年春天好开花,他看着人帮他挖,尘星幸灾乐祸地跑来,附在他耳边说:“郎君,姬重渊被林夫人打了手心,罚去跪祠堂了!林夫人还说不许给饭吃,要饿他一天!”
“为何?”
“好像是姬重渊在外面喝酒,夜不归宿,被抓了个正着,哈哈!”
姬昭想了想,又问:“姬重渊如今几岁?”
“十二?”
姬昭咋舌,难怪要罚跪,即便古代人熟得早,姬重渊也遗传他娘,长得高高大大,可那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啊,学什么不好,学别人瞎喝酒。
待牡丹与兰花挖好,姬昭便带着人一同走了。
姬重锦着急忙慌地从书院赶回来,刚下了马车,他的小厮就上前,低头道:“郎君,三郎君,他已经走了……”
“啊……”
姬重锦面露遗憾,“到底没有赶上。”
“郎君,您若是想要见他,日后去平阳侯府呗。”
姬重锦苦笑,他觉得姬昭并不想见到自己,在府里都难见一面,出了府,哪里好见?
“算了,唉……”
“郎君还去书院吗?”
“既已回来,便不去了,车上有新买的书,你帮着一起抱下来吧,小心些,别碰坏了。”
“是……”
姬重锦看人搬书,有小厮忽然冲出来,跪下来抱住姬重锦的腿就哭:“大郎君您可回来了!快去救救我们郎君吧!”
姬重锦定睛一看,这是姬重渊身边的小厮,他赶紧问:“怎么了?四弟又惹了什么祸?”
“郎君他……”小厮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把缘由这么一说,姬重锦叹气,跟他进去,往林夫人院子里去了。
姬昭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回来的芬达,芬达笑道:“驸马,公主说她知道了,礼物驸马收着便是!”
既然福宸公主知道了,姬昭也就一点心思也没有了。
眼下他又轻松了,侯府还没修完,风景也没有什么可看的。想了想,姬昭没有回侯府,他带着尘星他们几个往秦淮河去了。秦淮河到了晚上才好看,数不尽的画舫与花娘。但他去秦淮河不是为了看画舫、花娘。
姬昭上辈子久病,到死也没开窍,没有基本的生理反应。
这辈子开始于十六岁,虽已成亲,他还是持有现代人的思维,觉得自己很小,他没有这方面的旖旎心思。
他是想到前几日看到的杂书上说,秦淮河附近有个枇杷巷,能淘到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儿与书。城里出名的那些书斋,卖的多是史书、科举之书,顶多再印几本老少咸宜的话本子,很没有趣味,要想看真正有意思的书,还是得到这些犄角旮旯里找。
枇杷巷顾名思义,巷里种植着不少枇杷树,因已是秋日,树叶落得差不多了,但仅看树枝伸展,便可知夏日时的繁茂。姬昭站在巷子口,欣赏了片刻,才带人进去。
枇杷巷里做生意的人,什么性子的都有,古怪的老头,美貌的妇人,还有举着个破碗扔铜板算命的老乞丐。没人知道他是驸马,说话之间倒是很有趣,姬昭还砍价了呢,特好玩。那个老乞丐更是跟着姬昭,死活要给他算命,说他是贵人,好不容易才将老乞丐给甩开。
姬昭挑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有送给公主的绢花,也有自己留着玩的地动仪,魏妈妈、殷鸣、尘星,包括饮料四子都有份。
尘星兴奋地指着前方:“郎君郎君!那家书店瞧起来有趣!”
“好,我们去看看!”姬昭说着正要上前。
“附——三郎君。”
姬昭听到有人叫他,立马回头,眼前的人有一点点眼熟,但他想不起来是谁了。
对方朝他作揖:“三郎君,我们那日在白鹿书院见过,郑王府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