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实确实如他想的一般,那龙渊实在有些过分信任有龙君。明明之前还因为误会他看上了有龙君,狠狠吃了桶醋。但细究金城的那些时日,凡是需要有龙君汇报的事,龙渊似乎从未有过验证的想法。

陆宁初又觉出不满来了。

他不喜欢龙渊这么信任另外一个人,尤其是有关他的事都如此信任对方。

“我不管,我烦死那些缠着我的人了,你要不能来就给我想个办法。”他又哼一声,威胁道,“我能耍得他们团团转的前提,是我一口一个地喊着‘师兄’吊着他们才好煽风点火,但时间久了肯定有人怀疑。为了不被看穿,到时候我说不定还得跟人抱一抱甚至……”

“甚至”后面跟着的是“亲一亲”,但陆宁初说不出口。光是想想要和东方昱这种人接触他都觉得恶心了,更莫说更亲密的事。

他压了压喉头想吐的感觉,故作意味深长地道:“甚至要做什么,你明白的。”

最后两句话中的嫌弃过于明显,有龙君不仅没被威胁到,甚至还有些想笑。不过传讯的时候,他颇为纵容地配合道:“不许做那些事。这样的做法,出了纰漏确实不好收场,并且时间越久后果就越严重。”

随后,他又坏心眼地出起了主意:“这些人之所以纠缠,是因心属于你。若要摆脱他们,唯有让他们知道你已心有所属。”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惜我与你的关系并不能说。如此这般,似乎只有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做戏的办法。”

有龙君的算盘打得啪啪响,陆宁初现在已被“有龙君”识破,要找人做戏自然只能找“有龙君”,不然若是“有龙君”拆台,整个计划都会泡汤。

以陆宁初方才的表现,他若不出这等主意,小骗子接下来肯定想尽办法躲着他走。

然,陆宁初却是又生疑心。

竟然让他找人做戏?连他分个糖葫芦都要吃醋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大度了?

他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正确。

信得过,谁信得过?

就着之前龙渊十分信任有龙君的推断,龙渊简直像是在暗示他找有龙君做戏。

何况能缠着他的人,都地位不低,修为不浅,因是如此他才不好果断拒绝。他真要找人做戏,就得找能在地位或者修为上压住这些人的。若是找个不如他们的人来做戏,不仅容易激起他们心中的不甘,甚至还可能连累无辜之人。

他跟龙渊念叨过好几次,龙渊不可能考虑不到这点。

而有龙君修为虽然不够,声名却很显赫,东方昱等人再看不起他,也不敢冒着犯众怒的风险轻易动他。

上回询问被全盘否认,若龙渊当真隐瞒于他,此时再问想必也得不到真相。

关键还是在于有龙君的符纸。

陆宁初眸色微沉,回答龙渊的语气却是天真无奈:“那我便试试吧,真是烦透了那些人。不过你也不能偷懒,你要是敢一直不来,我就假戏真做给你看。”

花前树下,有龙君显出柔和笑意:“好。”

打着坏主意的男人并没有听出,陆宁初最后那句话除了威胁之外,还存了试探的意思。

陆宁初听到他如此平静的回答,自然是怀疑更甚。

不过他意在先找证据,也没再多问。

“我很想你。”纸鹤停顿片刻,传出温柔的低叹。

陆宁初愣了愣,深思之色顿时尽去,又撒着娇道:“我也好想好想你。”

*

直到有龙君离开,陆宁初都没有再出去。

虽然说他的那些小伎俩已被有龙君看穿,真要做戏只能找他,可他还是有点过不去自己竟然对龙渊之外的人动心的坎。

他既觉得愧疚,也觉得困惑,他明明讨厌有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