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笑了下,“你放心,我们不会拆散你们的,一开始我和你爸还觉得难接受,不过看到裴先生风雨无阻坚持每天都来看你,我们就知道他是真心对你好。从那以后我和你爸爸就决定了,只要你能醒过来,任何事都不重要,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祝福你。”
再一次感觉到真真切切的来自亲人的温暖,陆时今心里无比感动,看着母亲说不出话来。
陆母俯身给了病床上的儿子一个充满母爱的拥抱,哽咽着说:“没有什么比你好好活着重要,比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重要,万幸你醒了……”
在母亲的怀抱里,陆时今再也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任眼泪放肆流淌。
真好。他回来了。
母子俩相拥着哭了很久,直到听到病房外面响起敲门声才分开。
陆父走进来,看到妻子和儿子的眼睛都红肿着,冷硬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心疼,不过现在不是他们一家人哭哭啼啼的时候。
陆父看向陆时今,咳嗽了声,说:“裴温来了。”
陆时今心头狂喜:“快让他进来!哦不等一下!”
他终于明白了“近乡情怯”是什么感受,既想见到裴温又有点怕见到裴温。
在床上躺久了,形象肯定好不到哪里去,陆时今不想以一个邋遢憔悴的形象去和裴温重逢。
他慌里慌张地把脸上眼泪擦干,又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妈,有镜子吗?我头发乱不乱?我脸上有没有东西?”
陆母无奈地笑着说:“不乱,没有,别紧张,儿子你是最帅的!”
父母还在呢,陆时今也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在床上端正坐好,“让他进来吧。”
陆父反身开了门,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和曾经无数次陆时今在新闻里、报纸上见到的人一样,裴温应该是从公司过来的,他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烟灰色西服,从领带到裤脚,每一处都十分熨帖,显得仪表不凡;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深邃狭长,薄唇微抿,气质内敛而沉稳。
从裴温一脚踏进病房开始,陆时今的心跳就没下过一百,他直勾勾地看着裴温,生怕这是一场梦,一眨眼梦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