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到林永年的质问吓得扔掉了手里的凶器,往后退了两步,但她似乎觉得自己不该怕林永年,又往前站了两步。
“你连我也认不出了吗?!”那女子声音格外沙哑,明明看身形也是个妙龄女子,声音却和古稀老妪差不多,“林永年,你可知,我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你害了我一生,毁了我一辈子,让我生不如死,没想到吧,有朝一日,我还能亲手找你报仇!”
陆时今听那女子如此说,忽然福至心灵,犹豫道:“你是……柳真环?!”
柳真环扫了陆时今一眼,“不错,是我。”
听到了“柳真环”三个字,林永年的表情宛如见到了厉鬼索命一般惊恐。
他大动脉出血不止,已经命悬一线,瞪着柳真环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柳真环手上。
危机已经解除,陆时今扶起地上的李翀用力晃了晃他的身子,也是迷药的效果过了,李翀摇晃了两下终于悠悠转醒,睁开双眼满是迷茫。
“这是哪里?朕,这是怎么了?”李翀扶着额头站起来,看清了旁边的陆时今,一些记忆片段回到了脑子里,“朕是来救你的,可是朕喝了你倒的一杯茶之后就晕了过去,怎么回事?”
李翀不记得前因后果最好,也省的陆时今去解释易容这回事儿。
陆时今淡淡笑了下,“皇上,这件事臣弟待会儿再跟你解释,现在,先把这里的事解决掉。”
林永年瘫在那里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柳真环则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眼里满含快意。
忽然,她摘掉了自己脸上的面纱,林永年看到后,双目惊恐地圆瞪,连陆时今看清楚了她的脸后,不禁也倒吸了一口气。
柳真环的半张脸上纵横交错着数道疤痕,有些还翻着粉色的新肉,想必也是刚划不久。
“我被送到教坊司后,那里的人要我唱曲儿卖笑,我不愿意,我们柳家有祖训,女子绝不为妾作妓,所以我就呑碳毁了自己的嗓子,”柳真环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却因为那些丑陋的疤痕显得面容格外可怖,“嗓子毁了,他们就要我接客,我不从,他们就毒打我,于是我就拿瓷片划花了自己的脸,变成了个不人不鬼的丑八怪。教坊司见我没了利用价值,把我卖到了花船上当奴婢,若不是这样,林永年,我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对吗?老天有眼,竟叫你死在我的手上!”
只要是女人,就无不爱惜自己的容貌,柳真环的这张脸毁成这样,也难怪她这么恨林永年。
当初若不是林永年一手安排,让李翀在御花园偶遇柳真环,柳真环说不定还能安然在后宫里度过余生,根本卷不进这些争斗风波当中,更没有后来的种种。
柳真环恨林永年利用完自己又对她弃如敝履,感情错付,一个女人疯狂起来,可是比刀剑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