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复述了医生做了什么?还是因为医生无法直面自己曾经做了什么?”
异常者的话音一落,现场便陷入了沉默。
异常者等待着江奕奕的反应,他对江奕奕接下来的行为有些期待,基于江奕奕的理智程度以及自我约束程度都高于异常者最初的判断,所以江奕奕接下来做任何超出他预料的事情,异常者也不会感到惊讶。
这才是最值得期待的地方。
正直且诚实的人们一步步坠入深渊,他们试图抓住摇摇欲坠的绳子,试图否认这一切,让自己重新回到熟悉的领域——不是隐藏着恶的魔鬼,而是怀揣着善的普通人。
而异常者最喜欢看的,就是他们寄予厚望的绳子断裂时的那一幕。
多么感人至深的绝望,多么精彩绝伦的愤怒,多么值得记录的场景。
但江奕奕的停顿跟他想的不一样。
最初因为对方极具煽动力的话衍生的愤怒,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因为对方所举的两个例子得出的结论,是彻头彻尾的错误。
而错误是无法得出正确答案的。
不管是独狼还是另一位自杀的死者,他们的死亡或许跟他有关,但他们最终选择死亡的理由,却一定与他无关。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游戏还是现实,江奕奕从未越过自己的底线。
“我的愤怒,更多的是源于你。”江奕奕得出了思考的结论:“跟你所说的话无关。”
“我能理解。”异常者赞同的点头:“对我来说,招致他人的厌恶理所当然。”
“但医生坦然接受了那些?”异常者露出疑惑的表情:“医生清楚自己的道德不仅存在瑕疵,甚至说,伪善本就是医生习惯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