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奕扬眉:“这不让人意外,毕竟我是一个正常人。”
“确实。”白沧认可了他的话:“但这里没有正常人,那些家伙的脑袋里,除去我想这么做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之所以跟他发生接触,就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白沧平静道:“在不正常里的正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该被称之为不正常。”
“是什么,让你维系着正常人的道德准则?”
这个问题听起来有点愚蠢,江奕奕并不觉得这有需要疑惑的地方:“它之所以被称为准则,就是因为它不能被改变。”如果能被轻易改变,那就不会被称之为准则。
“所以,哪怕面对再糟糕的处境,你也不会改变。”白沧平静的复述:“即使这会让你直面死亡?”
江奕奕扬眉:“如果我会迎来死亡,那跟我改不改变这一点无关,那只是因为我太弱。”
“弱者往往以为,迎合强者,改变自我,就能否定他的弱小。”
这些话流畅的流露,因为从未动摇,而显出无尽力量:“但这只会让他显得更滑稽可笑。”
“需要改变的,从来不是对自我的道德束缚。”江奕奕看向白沧:“而是目送着弱者去死的世界。”
白沧得出了结论:“一位理想主义者。”
他语气极轻,含着几分无法察觉的感叹,蒋一的死仍在眼前,让他无比笃定这一点:“一位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坦然赴死的理想主义者。”
江奕奕眉梢微皱,反驳的话在他嘴里转悠——他对理想主义者没有偏见,但这不代表理想主义者并不愚蠢。
就好比,林异。
白沧察觉了他想反驳的微表情,十分具有求知欲的询问江奕奕:“在你反驳我之前,我能先确认一件事?”
“能成为你的敌人的,是谁?”
江奕奕面无表情,不留出任何被旁人窥探情绪的缝隙,但这不妨碍白沧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