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思喉结微动,伸手握住手边软塑胶材质的牙刷——这已经是这个房间里最具威胁性的武器了。
他缓慢侧头看向床边。
床边空荡荡的,走廊朦胧的灯光,隐约照亮了此处——什么都没有。
简思紧握着牙刷,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因为那个声音仍未停下,极为细碎的翻滚声,像是极小的东西在某处不住动弹发出的摩擦声。
简思坐起身。
随着他的动作,那些嬉笑声突然变大了,窃窃私语声愈发激烈,好似正在激烈的讨论。
明明唯有通过窗户才能看到室内的场景,但那些因为他的动作而骤然变大的声音,却让人恍然生出他们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的错觉。
简思没贸然下床,他在微弱的光中谨慎观察周围,没有异常,一切都跟熄灯前毫无两样。
简思朝对面看了眼,发现疯子不在床上。
他下意识的再度环顾了一遍周围,艰难的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暗中找到了对方——疯子安静的站在门前,注视着紧闭的房门。
不,他这个目不转睛的模样,与其说是注视着紧闭的房门,倒不如说,是注视着门后的某个人。
门后有人?
简思下意识的冒出这个念头,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他刚才观察了狱警巡逻的频率,也注意到了熄灯前狱警挨个核对人数且检查门锁的模样——在这种程度的严防死守中,除非某个囚犯通过某种手段撬开了门,冒着被狱警逮到的风险,站在他们的门口吓他们玩,不然门后不可能有人。
或许这只是疯子的心血来潮——毕竟他是疯子,试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对方,反而是一种不正常的行为。
简思收回目光,侧耳认真听近在咫尺的细碎翻滚声,在嘈杂声中艰难的确定声音的来源,他的视线在床边一寸寸的挪动,最后停在了床上——或者准确来说是床下。
窸窣的声音是从床下的某处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