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师兄立刻对许判官道:“许判官,我带了一壶酒下来,不如我们小酌两杯?”
许判官不是蠢人,见这一幕自然知道他们要内事要处理,便一口答应,带着身后的鬼差跟师兄一同离开了。
此时,原地就剩下了赤炎老祖和申珏。
赤炎老祖袖一挥,设下一个结界。
他看申珏的眼神既心疼又痛心,“这话为师只当没有听过,你想做什么,为师知道得一清二楚,为师了解你的性子,若是为师强行拦住你,把你拘在液迦云山,你不会快乐。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不用考虑为师和液迦云山。”
说到此处,赤炎老祖眼角都有些湿了,“当初为师没有保住你,这是为师这一千多年最大的悔恨,为师始终是那句话,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永远是你的师父。”
申珏本是低着头,听完这番话,他更不敢抬头,因为怕抬头,就让师父看到他这个没出息的徒弟眼中的泪。
师父知道他想做什么,知道他可能会毁了液迦云山。杀天帝幺儿,弑天帝,这是他回来的动力,不管成功与否,液迦云山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起来吧,我们先回去,你师兄待会就会回来,他的意思跟我的意思一样,你也不用怕牵连他。”赤炎老祖把申珏扶了起来,看到申珏眼里闪烁的泪光,他和蔼地笑了笑,温声道,“好了,回家了。”
只“回家了”这三个字,申珏眼里的泪终是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击垮人不一定是利刃,更可能是遭遇利刃后的拥抱。
……
他已经离开了液迦云山一千多年,但是他的住处居然跟千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他离开前翻过来盖着的书本还放在那里,还没有灰尘,仿佛他这个主人只是离开短短的一炷香时间,而不是一千多年。
师兄说的礼物全部放在了库房里,申珏本想认真看看,可刚打开门,就差点被里面的礼物淹没。他看到一堆礼物朝他身上倒来,立刻使了个法术,定住那些礼物,再把门重新关上。
一千多份礼物,实在是有些难以消受。
他重新回到液迦云山的第一夜失眠了,他失眠到天亮。明明他现在已经不用思考明日该做什么,该要如何讨好境主的欢心,可就是无法入睡。
申珏抬起手,看着自己干净的手,不,只是看似干净,就像他这幅躯壳一样,事实上已尽是污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