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信严递给申珏一块干馍馍,压低了声音,“我们吃完就走。”
申珏点了点头。
走之前,倪信严又把自己玉冠上的珍珠换了一头驴子,这样,两人才不用一直用腿走路,不过那驴子老了,禁不起两个人一起坐,所以他们就轮流着坐。
又走了一个半月,申珏二人终于到了慕容国的边境。倪信严看着紧关的城门,微微蹙了蹙眉,“好像不对劲。”
申珏嗯了一声,“城门外没有守卫,城墙上也没有,很奇怪。”
倪信严抿着唇,沉默了许久才往前走,一直到他们走到城门下,都没人出声呵斥他们。倪信严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他双手放在城门上,深吸一口气,才用力地推开。
一推开,倪信严便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他瞳孔直接放大了,满眼所见的全是尸体。
申珏站在他身后,看见此幕也皱了皱眉,现在还没到三个月,而且当初只死了永王一个,现在怎么满城都是尸体,仿佛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倪信严紧锁着眉头往前走,随着他看到越来越多的尸体,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地上不仅有士兵的尸体,还有许多妇孺的尸首,每个人脸上还停留着惊恐的表情。
倪信严在一个幼童的尸体旁蹲下,他看着幼童旁边的拨浪鼓,呼吸变重了许多,眼角渐渐转红,半响,他伸出手将沾了灰的拨浪鼓捡起放进了幼童的手里。
突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倪信严猛地抬起头,见到转角有个人影,立刻就追了上去,“谁?”
那人见到倪信严追上来,慌不择路地往回跑,但没过多久,就被倪信严扣住了肩。倪信严死死地扣住那人的肩膀,厉声道:“我是永王世子,你是何人?”
那人听到倪信严自报家门,却尖叫了一声,他半转过身指着倪信严的鼻尖,目眦尽裂,“叛徒!都是你们这些叛徒!”
倪信严被对方骂得一愣,手不由地松开了对方,而那人还在恶狠狠地骂着,唾沫性子几乎都要喷在倪信严的脸上,“都是你们这些人,害死那么多百姓!我们那么尊敬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叛国?”
“叛……国?”倪信严有些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说我们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