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颜静书是谢氏孩子,是谢焕的亲外甥,那两人相似的容貌自是没什么问题,毕竟自古就有外甥似舅的俗语,但偏偏谢氏并非颜静书之母,那谢焕也就理所应当不是颜静书的舅舅,而两人的相貌却又这么相似,就不由的不让人多想了,尤其谢焕还并不是普通的男子,眉心暗红色的米痣显明他乃是一名能够生育子嗣的双儿。
再想起颜静书曾同他说过,在他出生前,谢焕都是在京中的暮山书院读书的,但在他出生后不久,就离开了京城虽恩师外出游学,而此刻对于颜静书并非谢氏亲子的真相,谢焕也是一副完全意外而震惊的模样。
江成瀚心中一时千回百转,隐隐有了些许不可思议的猜测。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他没有任何的证据,而眼下颜静书又怀着身孕,最是不能劳思伤神,受刺激的时候,所以他尽管心中已经暗暗打算了起来,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出分毫。
谢焕本来来之前是有些打算的,但来了之后显示知道了颜静书被迫嫁人和身世的真相,又见到他和江成瀚夫夫恩爱的模样,尤其颜静书又有了孩子,原本的那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沉默了半晌,眼看颜静书不安忐忑的模样,谢焕暗暗叹了一口气,终是缓和了神色,温声开口道:“……如今看你过得很好,还有了……孩子,我也能安心了。至于别的,你也不要再多想,虽然姐姐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只要你愿意,舅舅就永远都是你舅舅……”
虽然血缘上颜静书和谢焕算不得舅甥关系了,但为了颜谢两家的颜面,颜静书的身世势必是不能公开的,而本就对颜静书有几分喜爱,又因为谢氏对颜静书的苛待而心生愧疚的谢焕,也不想颜静书再因为自己而伤心难过。
颜静书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便露出了欢喜之色,道:“当然是愿意的,舅舅永远都是静书的舅舅。”
颜静书高兴了,江成瀚自然也是高兴的,心里还想着,谢焕虽然是谢家的孩子,和谢氏是亲姐弟,但这品性却是相差不小,但想起之前自己的那个猜测,又觉得这或许是天性也说不定。
江成瀚从都督府回来本是陪颜静书用午饭的,眼下见话都已经说开了,正好纹锦也来报,午饭已经准备好,可以开饭了,几人便起身前往饭厅用饭。
用过饭后,江成瀚陪着颜静书坐了坐,又同谢焕说了会儿话,眼看时辰不早了,便才起身出了门。
颜静书倒是有不少话想同谢焕说,只是他如今身子一日重过一日,精力便有些不济,等江成瀚走了没多久,人就有些开始犯困。
谢焕见此,顾念他的身体,便让他先去睡一会儿,又说自己会留下一段时间,日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颜静书这才放下心来,乖乖的回房休息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果然如谢焕所说,他一直留在了江家,又因为颜静书怀着身孕不便,两人也就不曾出门,只大多待在颜静书的书房里说话。
过去谢焕虽然给颜静书写了不少信,还送了不少书来,但因为他行踪不定,颜静书却是找不到他无法回信的,眼下见到了真人,自是要将多年积攒下来的话都说出来。
颜静书将自己曾看过还标了注解的书拿给谢焕,询问谢氏的看法和见解,又给谢焕看自己修补的残书,两人都是爱书之人,兴趣相投,一时便几乎有着说不完的话。
便是晚上江成瀚回到了家中,和颜静书两人双双躺倒了床上准备休息的时候,颜静书口中依旧‘舅舅、舅舅’地说个不停,倒是连江成瀚都忽略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