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家中的下人叫到了一处,江成瀚和颜静书便告知了他们和席牧元,两人不日将随寇世均返回宁城的消息。因时间紧急,只他们两人先行,其余人则是在之后随席牧元的商队去往宁城。
众人都十分意外,但江成瀚和颜静书两人都这么吩咐了,自然也都十分听从。人吩咐好了,走之前家中也得安排妥当。
江成瀚和颜静书即将离开,现下租住的小院也需提前推掉,好在颜静书在京中有陪嫁的宅子,便准备让家中下人都暂且搬到陪嫁宅子中暂住。
至于家中财物,江成瀚的银钱都花在了办婚事上,宅子中的大部分家具摆设都是原屋主,只后来购置了些杯碗茶碟、烛火碳柴等物,都不值什么钱,也就不值当都带走,而颜静书婚后带来的嫁妆和自己的日常惯用之物,却是要都收拾好运走的。
颜老夫人知道颜静书早晚要北上,所以当初他的嫁妆里多是金银、宅铺和田产,其余玩器摆件却是不多,颜静书便打算将其中的银票、地契、田契等物自己亲自带着,其余部分笨重精贵不易搬运之物都存放在那栋五进的宅子里,只留下些许小巧精致自己也喜爱的,另有一些书籍字画、布匹绸缎等物,以及自己常用之物待之后随席牧元北上运至宁城。
一条条安排吩咐下去,不大的院子里众人很快就都忙碌了起来,装箱的装箱,打包的打包,还有出门去雇马车装东西的。正忙活着,江成瀚的一位同僚来了,告知江成瀚,朝廷已经给寇世均下了旨意,命其明日便启程返回宁城。
江成瀚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意外,倒是他那位同僚,同江成瀚说颜静书也要同他们一起走,面色有些古怪,但也没说什么,拍了拍江成瀚的肩膀就离开了。
明日要走了,下午的时候江成瀚和颜静书便又前往了国公府,准备同颜老夫人还有安国公辞别。
到了安国公府,两人却得知了一个有些意外的消息,颜静书的外祖父外祖母也在府中。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果不其然,待到了荣安院,隔着门两人便听到里头传来颜老夫人辨不出喜怒的声音,“……两位已经见过了谢氏,我今日请两位来的用意想必两位也已经知晓。
谢氏是你们的女儿,先前下毒谋害我这个婆母,我顾念着两家的情分,没有声张出去,如今她又混淆我颜家血脉不说,还
想以此威胁我老婆子,这样狠毒的媳妇,我是万万留不得了,亲家公亲家母可还有什么说得?”
片刻地静默后,一道有些苍老带着些许叹息意味的声音起,道:“……是我们教女无方,致使亲家母和国公府接连受累,她做下的事,便是万死也难辞咎。只是……还请亲家母多少看在砚哥儿还有玉儿两个孩子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至少、至少留下我那不孝女一条命,让她能有机会反省过错弥补一二。我也可以保证,日后必会对她严加看管,再不让她为非作歹,做出有辱两府门楣之事。”
江成瀚不由看向了颜静书,颜静书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外祖父”。他虽很少见到外家的人,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声音却还是记得的。
江成瀚点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感慨。谢氏的罪责已无可辩驳,谢父也没有为她辩解,只是谢氏以颜静书的身世相威胁,固然对国公府的有影响,但受损最大的却会是谢家。毕竟谢氏是谢家的女儿,却做出混淆夫家血脉的事,若传了出去,谁还敢再娶谢家的女儿。
但就算是这样,谢父还是想要保下谢氏,如此爱女心切,倒也是一副难得的慈父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