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您总算出来了,老奴扶你回去吧。”安嬷嬷温和含笑地声音突然响起。
颜静书讶异地看着她,道:“安嬷嬷您怎么来了?”
“是老夫人,她也想听听夫人同二少爷说了什么,特让奴婢在此等候,请二少爷过去呢。”
颜静书身子微僵,想起谢氏说得那些话,想起自己的身世,一时竟有些不敢去见颜老夫人。
安嬷嬷似是没发觉颜静书的异样,依旧笑呵呵道:“二少爷,老夫人说了,夫人病了多日,人怕是有些病糊涂了,说话不大清醒,让我告诉你,无论夫人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老夫人就是。”
“祖母……”骤然得知自己的身世,颜静书心中惶然而无措,安嬷嬷此时代颜老夫人告诉他的话,却如一捧温水浇灌在他的心中,热流涌动着,驱散了心底的寒凉。
冷静下来,颜静书知道这件事终究还是要同祖母说得,眼下由自己亲自来说,总好过以后祖母毫无准备地从别人耳中听到。至于之后祖母还认不认自己,如何对待自己,他都甘愿承受。
怀着这样的心情,颜静书随安嬷嬷来到了荣安院里。
颜老夫人早已等候多时,见颜静书脸色不对,不由微微皱眉,问道:“你母亲同你说了什么?”
颜静书却一语不发地走到颜老夫人面前,随后便跪了下来,颜老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了,道:“这又是做什么?”又让安嬷嬷扶颜静书起来。
这次颜静书却没有听颜老夫人的,他轻轻挣开了安嬷嬷,依旧跪着,虽是十分艰难,但还是开口将谢氏的每一句话,她的打算,她的威胁,一字一句都完完全全告诉了颜老夫人,只是他说着,却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颜老夫人。
待颜静书说完,屋中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好半晌,颜老夫人才终于开口,但语气却不是颜静书想象中的震惊愤怒,而是一种好似早已知晓的平和了然,道:“她竟把这事告诉你了?看来是真的黔驴技穷,再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祖母——”颜静书猛地抬起头,瞪大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如果他刚刚没有听错,祖母难道竟是知道自己不是颜家血脉之事?
像是知道颜静书的惊疑,颜老夫人很快便给了他肯定的答案,语气十分不以为意地说道:“行了,起来吧,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如此。”
颜静书愣愣地被安嬷嬷扶起来,人都有些懵了,事情一下子峰回路转,颜老夫人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让他
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颜老夫人拉着颜静书坐在自己身边,回忆着,慢慢说起了过往之事,“当初你大哥早产,你母亲的身子也受了损,后又流产了一次,伤了根本。本来她应好好调养几年,但不想没多久就又有了身孕。只是这一胎虽是每日万分的小心,再妥帖周到不过的照顾,还是怀的很是艰难,数次险些没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