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世均带着人将几个喝得烂醉的属下带回了将军府,江成瀚倒是还好,虽也有些醉意,但却比喝得站都站不住抱着马腿当媳妇使劲亲的同僚要好很多,还能亲自送了寇世均等人出门,又吩咐下人将宴席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了,自己则去了打了两桶水,打算洗个澡,去去身上的酒气,免得再熏着了颜静书。
衣服都放在新房的卧室里,如今虽已是仲秋,夜里寒凉,但江成瀚身子强健火气壮,此时又喝了不少酒,正是燥热难耐的时候,是以洗完了澡,连外衣都没穿,只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就直接回了卧房里。
待进了内室,却发现颜静书并没有入睡,只褪去了喜服和凤冠,穿着一身轻便舒适的青色常服,鸦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一手执笔一手执卷,专注地书写着什么,不由一愣,道:“你还没睡啊?”
“你回来了——”
听到江成瀚进屋的声音,颜静书这才抬起头,先是一笑,等看清了江成瀚的模样,不由皱起了眉,道:“怎么穿的这样少,也不怕着凉。”
说着他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下了炕就朝床边的衣柜走去,又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去灶上把热着的醒酒汤取来。”
没想到一回来就被训了一句,但知道颜静书是关心自己,江成瀚自不会放在心上,只笑了笑,道:“我没事,今日喝多了些,这样穿也凉快点。”
颜静书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道:“莫要贪一时的舒爽,不然寒气入体落
下病根,以后是要受罪的。”
话音落下,他已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夹衣,径直走到江成瀚身测不容拒接地直接披到了他的身上。
见颜静书坚持,又是为了自己好,江成瀚只得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以后不会再如此了,你放心吧 。”
颜静书这才满意地笑了,又上前帮他整理衣襟。
两人离得极近,江成瀚闻到他身上传来一阵清新干净的味道,还怪好闻的,下意识地又轻嗅了嗅了,待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略显轻浮冒犯的举动,忙扭开了头,不敢再看颜静书,道:“谢谢,我自己来就好。”说着还稍稍退后了一步,自己麻利地将衣裳穿好。
察觉到江成瀚的回避,颜静书双手一僵,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但他并没说什么,只默然地走到临窗的炕前,收拾炕几上的东西。
见颜静书沉默不语的收拾东西,不看自己,面上更是不见了之前的柔软笑意,江成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言行好像不妥,似是伤到了颜静书,不由心下懊恼,但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原地站了几秒,江成瀚觉得自己还是要做点什么,便走到颜静书的身边,问道:“这些是什么?我帮你收拾吧?”
颜静书倒没有不理他,只是语气明显比刚刚平淡低缓了许多,道:“没什么,只是我的嫁妆单子。”说着,他将纸张书册等都叠落在一起,随后直接放进了炕几旁的黄花梨木匣中,没给江成瀚帮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