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航点了点头:“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秦墨,我是藤原信,你现在要给我唱戏,来,我们先来试试戏。”
高航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椅子上,脊背挺得很直,左手放于大腿上,手还做了个端起酒杯的动作,气质和眼神也有了改变,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仿佛他真的是那个久居上位日军中将。
怪不得说好的导演一般也都是好的演员。
林静阳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他努力当自己就是秦墨,在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是秦墨,面对这位有着血海深仇,但是却又不得不屈膝取悦他的日军高层,秦墨会是怎么样的心理,怎样的表情。
他起势,面对着高航,唱了一段贵妃醉酒的戏。
高航看着林静阳的动作,眉毛蹙了起来。
“停。”他打断了林静阳的戏。
林静阳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高航,高航看起来对刚才自己的表现实在是不怎么满意。
高航站起身子对林静阳道:“看我。”
他在林静阳的面前站定,也唱了段贵妃醉酒的戏,眼前的高航仿佛真是那个艳冠申城的顶尖花旦,但眼神透露出来的又似乎不止如此,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情绪,很复杂,但联想到秦墨的身世,看的人似乎能感受到一丝悲凉。
高航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作出这样的动作,着实有些辣眼睛,但林静阳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什么叫演技。
高航道:“你台下坐的是手下有几万人的高级参谋长,是比狐狸还要聪明的老油条,也是手上沾染无数人鲜血的恶魔,你去给他唱戏,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脸上的表情一眼就被人家看透,观众看见倒是感受到了你的仇你的恨,但是你觉得藤原信会怎么想?我要是藤原信估计当场就把刀子拔/出来把你扎成蜂窝煤了。”
林静阳脸一红,感到了羞愧,曾经作为观众时,遇见的最常被diss的就是那种演戏面无表情的演员,正因为此,他就迫切的想把秦墨的仇恨与屈辱表现出来,却不小心犯了另一个大忌,用力过猛。
有些演员还算有点灵性,比那种无论如何都入不了戏,一演戏就像在背台词的强,但这种演员一旦走偏,就很容易用力过猛,把角色的所有情绪和内涵用极其夸张且浮于表面的表情凸显出来。
比如演哭戏太夸张,像是喜极而泣,演霸道总裁用力过猛,像是喝了二斤油一样油腻。
林静阳曾经作为观众时,也吐槽过有些角色明明是卧底,面对卧底对象,脸上的表情仇大苦深的,仿佛去奔丧似的,偏偏那个被卧底的对象还看不出来,跟二傻子一样把卧底当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