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在部队待的这几天一闲下来就看剧本,做笔记,老余已经习惯了。
过半晌老余又忍不住嘿嘿笑了一声:“我女朋友明天来,来看我。”
陆阳没说话。
老余又忍不住自说自话:“我结婚的报告已经批下来了,日子也定好了,十一我就回去结婚。”
陆阳也在床上躺着,大睁着双眼。
实际上这几天他都没有睡好过,一闭眼,他的眼前就如同走马灯似的,纷乱的画面在他眼前萦绕着。
有时候,是他小时候被陆久城带去香港,他坐在那个男人怀里,那个男人大手抓着他的小手教他弹钢琴的画面。
有时候,是父母在吵架,父亲摔门出去,母亲独自垂泪的画面。
有时候,是母亲掐着他的脖子,被其他人拉开,把杯子掷到他额上,一大片红在他眼前晕染开来,像是火焰似的,灼烧着他的眼睛。
再往后,是漂亮风情的母亲,面目狰狞的可怕,穿着病号服被锁在铁门之后的画面。
最后,母亲穿着病号服坐在天台上,那晚的月亮很圆,很亮,一把风吹过天台,病号服被吹得鼓鼓囊囊的,原本漂亮丰腴,风情万种的母亲,瘦得根根肋骨都清晰可见,他一眨眼,天台上变得空荡荡的。
然后就是大片大片的红。
“嘣——”
炸裂开来,像花儿一样开在他的梦里。
陆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铺的木板,超负荷的训练加上失眠,这足够把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人逼到极限。
陆阳张了张嘴,他听到自己挤出两个没有什么感情的字:“恭喜。”
老余却全然不介意他的敷衍,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