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又把那盏灯放入河中,顺水送走。
“小公子手里的花灯是用来把@玩的,纸灯可不是,写了心愿放在纸上,随河流飘走。这燃灯可是传统,二位公子不晓得?”中年人看他们一脸疑惑,又笑的更热情了些,“这些纸灯,大都是从大溪镇飘下来的。”
“大溪镇上多学子,读书识字的公子们,都喜欢河边燃灯。我看小公子斯文,应是个读书人,不如也试试?”中年人何等精明,一眼看出柳意绵有些松动,“纸灯比起花灯要便宜不少,一盏灯只用十文,二位公子都要的话,十八文就好。”
“那就两盏。”
虽然季唯一直不说话,但中年人就是看出了季唯才是主心骨。看他发话,喜不自禁,立马朝身后的同伴招手,让他送来两盏灯。
“这是纸笔,二位公子可来这边写下心愿。到时候随水漂走,河神会保佑二位心想事成。”
“这真能达成吗?”柳意绵手里拿着笔,有点好奇地看着中年人。
对方冲他眨了眨眼睛,狡猾道:“心诚则灵,若是心愿达成,来年记得来还愿。”
心诚则灵啊。
柳意绵哦了一声,兴致稍微减了些。不过看季唯已经写好纸条,压@在纸灯底下、瓦片之间,连忙也写了几个字,飞快地折好,带着纸灯跟季唯一起走到河边。
“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季唯头一回干这样的事,不得不说他跟柳意绵蹲在河边时,心跳的稍微快了些。
他偏过头,看柳意绵抿着唇,似乎也是紧张的模样,才长舒了口气。
“可以放了吗?”柳意绵四周打量,在他们身边,还有很多对年轻的男女,正蹲在河边,半弯着腰,顺水送走了纸灯。
为了让纸灯漂的远些,不断地拨水。
季唯应了声,把纸灯推到了水里,柳意绵紧随其后,他轻轻拨了下水,没料到正好吹来一阵晚风,纸灯顺风朝前游了段距离,正好与季唯的纸灯撞在一处。
纸灯四周有边角,两盏纸灯棱角相对,互相卡着,就这么飘远了。
柳意绵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两手紧紧绞着,不敢看季唯。
“灯也燃了,我们走吧。”季唯拍他肩膀,拉着他手臂把人从地上提起来,“来时也看到不少好吃的,一会吃回去。”
绿柳河边的人多了起来,人又都朝河边卖纸灯的商贩涌过来。
柳意绵一手护着宫灯,怕被人撞坏,另一手被季唯牢牢地握着,挤开人群,离开了河边。
又入了西街,跟刚才来时比,并不怎么宽敞的街道上,处处挤满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镇子上的人,全集中到了此处,走起路来,摩肩擦踵,并不如何舒服。
“跟紧了,小心被人挤走了。”季唯又握紧了手。
柳意绵紧张的手心冒汗,小步跟在季唯身后。
前边有块专门腾出来的空地,留给路过长柳镇的杂耍班子耍戏。
这种热闹可不是日日都能见到,一层又一层的人,把街道堵住,附近人流密集,不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难以为继。
“你挤什么挤?踩着老子鞋子了,你没看见?”魁梧高大的男人,正探头要看杂耍,前边的人以退,他就跟着退了半步,正好被季唯踩中了后脚跟。
季唯道歉,但大汉却不依不饶。他并非是东西街上的人,而是听说了此处有杂耍,特意赶来,对季唯的脸就不怎么熟悉。
看他一脸和气的样子,顿时恶向胆边生,伸手推了他一把。
“鞋子都给踩掉了,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你给我捡回来,这事就算完了!”
大汉声音喊的大声,看着不像是好相与的模样。边上的人怕被波及,又认出了季唯,都拼命的往后头挤。
柳意绵本来就是被季唯握住手腕的,一群人挤起来,猝不及防就冲开了季唯紧握的手。
等季唯转身要去找人时,柳意绵已被人潮夹着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急的就伸手去推前边堵着的人,要去找柳意绵。身后的大汉却不依不饶,非要季唯帮他找鞋。看他的动作,还以为他要跑,一把攥住季唯后领,高喊着不许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