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若非这两人与季唯颇有来往,恐是不愿大老远跑来这公堂,给他作证的。

季唯心中感激,想着等脱离这泥沼,回去必须得好好报答人家。

三人各自报上家门后,陆展鸿开始挨个询问。

卖豆腐妇人年约四十,嘴皮子十分伶俐,平素卖豆腐脑全凭一张嘴,此时虽对陆展鸿有些畏惧,但仍抬头挺胸将昨日情形细细道来:“……他抽出刀以后,就往季唯脖子上一抹,我见出了血,就远远往旁边躲开,生怕惹祸。后来季唯趁机把他放倒,又跟另外两人扭打起来,打到最后爬不起来,三人才停下的。”

卖布鞋的妇人性子沉闷木讷,但将事情经过简单交代,也跟卖豆腐脑的所言相差不大。

林青见状,暗道不好,叩首高呼:“张大人,我们兄弟三人虽有些鲁莽冲动,但也是事出有因啊!包子西施受季唯侮辱,才不得已向大哥求助,大哥护短心切,这才失了分寸,万望大人明鉴!”

陆展鸿猛拍惊堂木,“放肆!本官还未发话,你如何多嘴!”

林青立马低头,不敢再言。

陆展鸿看向包子西施,“陈氏,本官问你,此时与你有何瓜葛,你需速速说来!”

包子西施抹着眼角,凄凄惨惨道:“大人,前些日子季唯出来摆摊,我因素日受他欺辱,心中有气,就多说了几句。谁知惹怒了他,竟当街辱我,还口出污言,调@戏民女!民女为保全名声,只得委曲求全,后来与庆哥说起此事,庆哥要替民女出头,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大人,民女名节受辱,若是季唯不受罚,民女唯有……唯有一死保全名节了!”

“够了!公堂之上,哭哭啼啼像什么话!”陆展鸿脸色更沉,看向季唯的目光也不善的很,“季唯,你还有何话要说?”

季唯从容一笑,不紧不慢道:“求大人允许小民问陈氏几句话。”

“可!”

“小民想问陈氏与刘庆到底是何关系?因何有事,就请刘庆为其出头?”

这话正戳中包子西施心中隐秘,当即就慌了,支支吾吾着不敢回答。

陆展鸿再次重复季唯所问,并要求她速速回答,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张口道:“民女与庆哥……民女将他视作兄长,对!兄长!”

包子西施心中暂定,抬头看向陆展鸿。但接触到他凌厉的目光,心中一慌,忍不住低头。

季唯又问:“那若是兄长,你一人独居,父母双亡,刘庆为何频繁出入你家,并且一去就是数个时辰?你口口声声说名节,岂不知此举败坏名节?”

“我……”包子西施被季唯问的哑口无言,下意识把目光看向林青。

昨夜他一句一句教导她,可却从未跟她说过这些问题该如何作答。

可惜林青背对着她,又哪里能看到。就算能看到,在陆展鸿眼皮子底下,也没法给她提示。

包子西施眼泪忍不住的掉下来,她伸手抹去,哽咽道:“大人,难道刘大哥看我无父无母孤女一个,多加照拂也是错了吗?”

“可是我仍在青龙帮中时,常听刘庆说起,他在西街有一外室,十分年轻貌美。怕家中娘子吃醋,不敢声张。”季唯语调一直不高,但到此时却突然一变,扬声问道:“包子西施,你不正是西街人?”

包子西施尖叫:“你说谎!”

外头看热闹的老百姓,一听这等事,当即忍不住嗡嗡嗡讨论起来。包子西施距离他们不远,那些话飘到她耳中,顿时浑身僵硬,脑子都跟着木了起来。

她还未曾嫁娶,刘庆又是个有妇之夫,若万一此时暴露出来……

包子西施摇头,大声哭喊:“大人,民女与刘庆之间是清白的,民女不曾与他有染。大人,你要相信我啊!”

陆展鸿沉声道:“季唯,女子名节不可随意抹黑。你此话可有证据?要知陈氏若真与刘庆有染,按照乾朝律法,是要裸@衣上街□□的。”

季唯转身,指向包子西施,“大人请看。包子西施身上多处伤痕,出现在额角、脖子,若我所猜不错,她身上或有更多伤痕,可请妇人一验!”

若非昨日赶路匆匆,包子西施又怎会拉下丝巾不曾披上。她昨夜在牢房内蜷缩一晚,距离季唯又不算远,早就被季唯仔细打量过。

她身上淤痕所颜色转淡,但仍能看出不少痕迹。

按照季唯猜测,十有八@九是刘庆施暴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