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明白了秦泽的意思。——你蛮族,真的是在归顺吗?
此刻,武理心中思绪万千,无数话郁积心头,但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一条有力的说辞。
见他无言以对,秦泽又说道:
“我是初次见你,但你这个蛮族族长,却实在不太像我印象中的蛮族人。”
“你说——”
“若你是我,当如何处之呢?”
“杀了几十万蛮人,他们恨我入骨,今日我手握大军,他们为之忌惮,于是前来投诚。”
“即便我宽宏大量,但同在屋檐下,我得时时刻刻防备着,以防有那诡诈之徒背地里试图行谋逆之事。”
“大事他们或许做不出,但毒蛇就在脚下,一时不防便会咬你一口。”
“怎么办?”秦泽质问着武理。
问题尖锐,直击要害,但武理没有忘却自己的身份,无论何时何地,都该以整个民族为考量,而如何应对这个问题呢?
略一沉思,武理心中有了答案。
他开口道:“如陛下所言,我蛮族一贯给人的印象是好勇斗狠,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族内大部分人都较为好战,不肯屈居人下。”
秦泽眉头略挑,只是看着他。
“去年,金家许以重利,让我们出兵北凉,后来的事陛下也知道了,我们派出了数十万大军,皆是族内精锐,尽数死于雁落山。”
“他们便是族内最坚定的主战派。”
听到这,秦泽皱眉,冷淡道:
“你是要说,你蛮族好战的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族人都是些安分守己的。”
出乎意料,武理反而摇头:
“不是。”
“族内已经还有些好战之人,但已经很少了。”
“哦?那你想表明什么意思?”秦泽审视着武理。
武理道:“如今极大部分族人都只想安分守己的过日子,那些少数份子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做不出任何事来。”
“说这话陛下或许觉得太过绝对,但我族人向来团结,无论处于何时何地,他们都以“蛮族”为重心,除此之外才会考虑个人得失。”
秦泽微微颔首,没有否认。
“也正因如此,他们不会背离蛮族,就代表着绝不会将个人荣辱得失放在整个族群之上。”
“这次我带人前来南泽,就是我整个蛮族的意愿。”
“陛下所担忧的今后之事,应当是我今后担忧之事,而不是陛下的。”这话有些深,但秦泽听得明白,他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