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健儿?!”张励猛地抬起头,但茫然四顾之间,哪里有半个人影。

“走了...走了啊....”老人摇头凄笑,小儿子早已经死在了北库草原,如今又怎会回来叫自己一声爹呢。

不过是酒喝多了的幻听罢了。

去的去,走的走,今晚这个家中,哪还有一名儿女。

他抓着桌沿蹒跚的站起,而后慢悠悠的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门外便传来急切的喊声。

“回来了!老爷!”

“回来了!”

张励脚步顿止,脸上的落寞尽数消失,他醉醺醺的笑了起来:

“还是回来了嘛,这丫头...呵呵。”

蹒跚着走出房门的张励抬起半睁着的眼看去,却一下有些恍惚。

跟随着丫鬟仆从们向自己走来的竟不是女儿,那明显是个瘦高的男人,只是这会醉眼惺忪的他也看不清,男人的面容格外模糊。

老人眯起了眼,向着来人问道:“谁啊?哪位客人?”

来人突然加快了脚步,几个大步之间便已奔到了张励面前。

“爹!”

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它是如此真切有力,但老人却觉得这是幻听。

他依旧迷蒙着眼,努力看清来客的脸。

“爹,是...是我。”男人这会说话的声音不再浑厚有力,反而发起了颤。

而直到这时,老人才终于看清了来客的脸。

那是一张双眼通红,胡子拉碴,额头还有刀疤,显得格外沧桑的脸。

这张脸陌生而又熟悉,但不过一息之间,陌生之意便消失得干干净净,日夜思念,久难忘怀的熟悉感席卷心头。

来的不是客,是自己的二儿子张燃。

老人泪水哗的一下喷涌而出,他一把抱住归来的儿子,已是哭的泣不成声。

倏忽一阵风吹来,月光之下,后院那棵格外高大的树闻风而动,葱绿的叶片抖动间,那一颗颗红润的果子正泛着晶莹的光。

忽的,“啪嗒”一声。

熟透的李子掉落一颗,落入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