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子已经如此凶猛,先前他们派出数十万大军赶赴北凉,最后却全部死在雁落山之中,那么,杀了他们的叛军,又该有着怎样的战力?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难怪二儿子从雁落山逃出后,就像是丢了三魂七魄一般,从始至终都在说无法与叛军抗衡,唯有离他们远远的。

想到此节,庆王更是懊恼不已,若是早知如此,当初趁着叛军还未杀来南泽的那个空档,就该准备驾船离开,若是在那时保存兵力,带着人马去了海外,或许还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借助他国兵力重回故地,一争权柄。

“王爷!跟我来!”正这时,来自前方的声音打断了庆王的思绪。

肖一鸣回过头来,手指向了一处小道。

庆王点点头,当即手扯缰绳,让战马略微改变方向,而在身旁的少数几名弓箭手还在用为数不多的弓箭射击着跃跃欲试的恶狼。

小道狭窄,而火把已经丢在了路上,此刻他们也只能凭借微弱月光辨别方向,肖一鸣带队走在前头,一行人开始往上走。

夜风呜咽,苍梧山脚的竹林被吹得簌簌作响,即将踏入林间时,庆王最后一次回眸所看见的,是一片尸体。

既有蛮兵,也有乾兵,双方皆死伤惨重,但这却不是庆王想看见的。

蛮兵固然凶悍,但自己所带出来的这些士兵已经是大乾最精良的兵马,这一役却损失惨重,那些马车皆无法带走,仅剩下不多的骑兵还在死斗。

回过头看向山林,浓郁的黑暗像是起了一层黑雾,月光黯淡,竹林森然,这条求生之路像是在深渊中摸索前行。

“肖一鸣。”庆王喊了一声。

肖一鸣轻轻扯动缰绳,让战马略微减慢了些速度,待庆王骑马到了身旁,他才开口问:“怎么了?王爷。”

一番惊心动魄的逃跑之下,庆王须发已经散乱,白发垂于额前,他的脸色也空前的疲惫了起来:

“进了山,能走掉吗?他们有狼,也会派人追进来。”

肖一鸣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回道:“能!”

“你想怎么做来避开他们的追杀?”庆王又问。

肖一鸣沉默了。

庆王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低垂了眼帘,也没有再说话。

这时,肖一鸣却又开口说:

“王爷,别担心。”